唐 邢窑白瓷片标本 邢窑遗址博物馆藏 摄影／洛卡奇

仿造紫髹漆器 酱釉瓷器遍天下 图为上海博物馆收藏的宋定窑酱釉盏托。胎釉结合紧密，釉表光亮如新，酱中透紫。盏托，顾名思义是置放茶盏的用具，也称托盘。唐宋时期，盏托随着饮茶斗茶之风的盛行而风靡全国。宋代茶沫多为白色，因此深褐色的茶具就成为了斗茶“利器”。它们的颜色与“紫髹”的褐色相仿佛，于是得名为“紫盏”，频繁出现在宋人咏茶诗之中。各地窑口也在有意仿造“紫髹”漆器，使得宋代酱釉瓷器的烧造遍地开花。 摄影／Makara·杉

失败孕育的“茶叶末釉” 我国传统的釉色中，有一种特殊的高温黄釉，名为“茶叶末釉”。它的始烧造于唐代陕西铜川耀州窑，传说是因烧造黑釉过火而偶然得到的。这种釉色黄绿掺杂，且闪出黄褐色细末点，因此被称为“茶叶末”。茶叶末釉是结晶釉，晶体呈黄绿色或黄褐色，分布在釉层表面，底釉为黑色。由于不同配方和烧造条件，茶叶末釉面析出的晶体（辉石族矿物）品种不同，颜色也不尽相同。本页即展现了几种不同的茶叶末釉色。清雍正 茶叶末釉花浇 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藏 摄影／齐悦 洛卡奇

文物小档案 唐 白石菩萨立像 西安市火车站工地出土 西安碑林博物馆藏 器材：iPhone 14 Pro 焦距：77mm 光圈：4.5 快门：1/33s ISO：160

图可见，其造型酷似唐代北方游牧民族所使用的皮水囊，制瓷工匠模仿烧造成白瓷水具，皮的质感、缝合线的针脚宛然如真，是为邢窑白瓷的经典器。

秘色之谜 在法门寺地宫揭开 晚唐五代时，越窑工匠制胎观火之术愈发纯熟。无论是胎质、釉色，还是器型、纹饰，都远胜前朝。循着唐人的诗文，后人得知，越窑瓷器中出类拔萃者，名曰“秘色瓷”，有“千峰翠色”之誉。图中所示，即法门寺博物馆展出的唐八棱净水秘色瓷瓶（摄影／路客看见）。

图为洛阳博物馆藏唐代黄釉双龙瓶，1999年出土于河南洛阳偃师唐恭陵，其黄色浓郁醇厚，与三彩之黄截然不同。 摄影／动脉影

石英、长石 白瓷原料的“灵魂伴侣” 石英是白瓷的主要结晶相，决定着瓷坯的骨架。石英能赋予瓷器较高的机械强度和化学稳定性，并增加坯体的半透明性，也是配制白釉的良好原料。长石是石英的最佳伴侣，而二者又都可以缩短坯体的干燥时间，减少干燥时的收缩变形；长石在高温下，熔化后填充于坯体颗粒间的空隙，黏结颗粒使坯体致密；长石在高温下是液体介质，能促使石英和高岭土矿物的溶解和相互渗透，进一步提升白瓷强度与细洁程度。 供图／视觉中国

黄色祭器何地用 皇朝礼器有规矩 明清均以瓷器为祭祀礼器。以清乾隆年间钦定礼器编订的《皇朝礼器图式》规定，地坛、社稷坛、先农坛和供奉祖先的太庙正殿，均使用黄色瓷，以彰显黄色为皇家用色，地位尊崇。上图为北京先农坛古代建筑博物馆展示的黄色祭器摆放在祭坛上的场面。 摄影／宋家儒

曜变夺目 无比苛刻条件下的奇迹 2009年，杭州东南化工厂南宋遗址采集到了一件曜变残器，系南宋宫廷用瓷，终于解决了中国大陆无曜变建盏的尴尬。所谓曜变，是建盏黑釉最为珍稀的品种，在黑色釉面上，一个个油滴结晶散发出带有虹膜状的光彩，梦幻瑰奇。如此华丽的曜变，究竟是如何烧造出来的？2023年底，《建窑曜变天目研究》一书出版，通过对这件曜变残盏的全面系统的科学分析研究，才真正揭开了其制作之谜。原来，在曜变斑核周围发现有银、铅元素，证明乃是二次施加的釉上银彩。工匠先在高温下烧出建盏成品，再以毛笔蘸取银彩，在黑釉上画出斑点，入窑低温烧成。银元素与黑色底釉相结合，犹如镀上了一层膜，最终在光学作用下映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其光学原理，和很多人佩戴的眼镜能够反射出或蓝或绿或紫的颜色一样（颜色之不同，取决于薄膜厚度）。然而，窑火环境不可控，哪怕再微小的变化，都可导致成品千差万别。因此，曜变建盏存世绝少，有如天价。 供图／品曜馆

明清黄釉瓷器的上釉工艺不同，图为清代《陶冶图手卷》中的上釉工序，从左到右分别为刷釉、荡釉和吹釉。而弘治朝黄釉在上釉时，使用了琉璃釉器常采用的浇釉手法，即将胎体放置在木板上，用勺取釉浆浇淋在胎上。

官衣一般为戏曲舞台上中下级文官的官服，圆领斜襟大袖，多配合穿搭乌纱帽、玉带和厚底靴。有时新郎和状元也会穿着红色官衣。官衣源于明清两代官员的常服，前胸后背装饰有补子。图是缀有补子的红色官衣，由地位较高的文官穿着（摄影／王梓丞）。

“盈”库藏珍 白胜霜雪 这件白釉执壶釉色雪白，白釉中又微透银光，具有典型的邢窑白瓷特征。执壶的外底阴刻“盈”字款，被认为是指唐代皇帝私营支取的库房，即大盈库。 唐 邢窑白釉盈字款执壶 西安博物院藏

锦上添花 结晶出的奇妙反应 宋代的黑釉，由于氧化铁含量极高，有的达到10%以上，在烧制过程中，偶尔会出现铁系结晶，从而生成不同的花纹与釉彩。学者通过实验呈现了黑釉在不同温度下的颜色变化：随着烧成温度升高，釉面从熔融状态到氧化铁分解起泡过程中，釉色由红色逐渐加深，到最高温度时，气泡基本排除，釉面光滑呈黑色；而后在冷却降温过程中，氧化铁析出晶体，形成斑点（上方示意图，参考资料：陈宇璇《陶瓷釉色与元素迁移及结构变化的关系》）。

风尚之作 马背上的“大唐白” 昂首的白凤，胸前垂挂着皮条编结的花坠，何物如此精巧？它是1996年河北省故城县出土的一件邢窑白釉凤首盖贴花皮囊壶侧影，胎质白细坚硬，釉色洁净莹润，尽显精致。

唐代黑瓷的极致 纯粹的黑与斑斓的黑 唐代，伴随着高品质白瓷的诞生，北方黑瓷也迎来了突破。在以白瓷著称的邢窑、巩义窑，均产出了品质良好的黑瓷。由于瓷土高铝低硅，坯胎往往细腻滋润，釉水也匀净光洁。上图这件黑釉三足炉，富有光泽，便是邢窑的代表作，被清宫列为“天字三号”（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

浇黄釉瓷器因釉色娇嫩，又被称为“娇黄”，清代亦多有仿制（摄影／动脉影）。

战国 龙梁原始瓷壶

清宫黄釉有创新 西洋黄是柠檬黄 清代皇室尤其推崇黄色，规定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才可以使用通体为黄釉的生活器。顺治朝恢复御窑厂后，在康雍乾时期，达到了黄釉瓷器的烧造高峰。雍正时期，运用西洋引入的锑黄釉料低温烧造出新的黄釉瓷器，因为呈色浅淡且有粉质感，被称为淡黄釉，亦名蛋黄或柠檬黄。图为清雍正柠檬黄釉莲瓣形盘。 摄影／勇汽水

大唐有“官”窑 天下却无贵贱而通之 这件“官”字款白瓷瓶，出土于成都江南馆街遗址，其腹上均匀分布八条细棱，胎质致密坚实，釉质细腻，釉色莹润，是邢窑细白瓷产品中的精品，也是我国唐代白瓷典范。学者多认为刻有“官”字的瓷器，即代表为皇家和官府烧造。

釉的出现、成熟 推动了陶瓷的“进化” 瓷器，是在制陶技术高度成熟的基础上产生的，从陶到瓷的“进化”，经历了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施釉，是瓷区别于陶的主要标准之一，本页及右页图展示了这场“进化”之旅的几个重要阶段：最早的陶器，胎质较疏松，表面无釉；继而出现的釉陶，表面施釉，但仍为陶胎；原始青瓷，烧成温度高于陶器，胎质硬结致密；南北朝以后，青瓷工艺臻于成熟，青釉发色稳定、纯净。 河姆渡文化 陶釜 距今约7000—5000年

以褐为饰 黑釉的另一种用途 在黑釉技术发展过程中，晋代工匠偶然发现，将黑釉描绘在青瓷上，可以形成极具装饰效果的黑褐色图案，这种技法名为“点染”。图为唐代长沙窑青釉诗文壶，以黑釉作诗，与青色判然分明（摄影／动脉影）；

图为器底正中的“官”款。邢窑白瓷是最早带有款识的瓷器，因而被称为“第一贡瓷”。不过出于时人对邢窑白的喜爱，这一名瓷的生产规模之大，影响之远，超乎人们的想象，有“天下无贵贱而通之”之誉。 摄影／鞠骁

一个小小的偶然 成就了最早的青釉 这是最早的青釉诞生的想象复原场景：将近4000年前，一只刚刚做好的陶坯，正准备放到炽热的窑火中烧制。也许是为了加速干燥，陶匠将草木燃烧后的灰烬撒到了陶坯上，亦或许是陶坯被人不小心碰翻，落到了灰堆里。这件沾了草木灰的陶坯，经高温烧制后，竟闪现出美玉般的青色光芒。 摄影／黄小黄 李谦 制陶／王宏伟

此外，鲁山窑的工匠将含铁釉料挥洒在黑釉上，还烧出了泛有月白、魅蓝的窑变花斑，一改黑釉单一格调（摄影／动脉影）。

色如宝石 宣德红釉光泽如初 图为明宣德御窑的红釉代表器物——宝石红釉僧帽壶。该壶总高度为19.2厘米，大小适中，其色泽如宝石般光亮丰润，故被称为宝石红，是宣德时期著名的高温铜红釉品种。 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

商 褐釉陶尊 摄影／尹楠

图为宋金时代山西怀仁窑的油滴盏（摄影／动脉影），油滴均匀小而密，和建盏油滴风格不同。

铜红、铁红 万紫千红总不同 图为明嘉靖矾红釉梨式执壶（摄影／我是绿石）。矾红是一种低温釉上彩，以铁为呈色元素，红中泛橙。

越国出土了成组的礼乐器却不是青铜器，而是以青瓷制成 2003—2004年，考古人员在江苏无锡鸿山发掘了一处战国时期的大型越国贵族墓葬群。墓中出土了成套的青瓷礼器和乐器，如上图的编钟、甬钟等（摄影／拿破破），显然是对中原青铜器和礼乐文化的模仿。

流星坠地 夜空中的美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唐代瓷器追求秘色与白釉，宋代茶盏则以黑色为上。具有悠久历史的黑釉，在宋代迎来了技术与审美的最高峰。全国众多窑口，普遍烧造黑瓷，并且开发出了多种装饰手法。图中这件黑釉鹧鸪斑碗，出自著名的定窑。在乌黑光亮的釉色之上，再以含铁颜料挥洒描绘，形成了放射状的金褐色斑纹，笔触鲜明并富有动感，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

漫长的历程 那些不够“纯粹”的红 图为唐代长沙窑铜红釉执壶（摄影／卡拉·蔡），由于长沙窑铜红釉的烧成温度约在1150~1200℃，比较低，故釉色不够均匀，也不够鲜亮。

红而不鲜 宝石红釉光华内敛 图为明宣德御窑生产的宝石红釉碗，因釉层比永乐红釉瓷更厚，因此红而不鲜，稍觉黯黑，却闪烁出红宝石般的光泽，显得更加含蓄内敛。这是继永乐红釉后的又一个明朝红釉瓷高峰。 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

东晋 青瓷双耳罐

何朝宗塑观音像 德化白瓷的经典 这件德化窑白釉持经坐岩观音像，是明代嘉靖至万历年间德化瓷塑大师何朝宗的作品，目前收藏于苏格兰国家博物馆。作为德化白瓷开宗立派式的人物，何朝宗尤其擅长宗教题材瓷塑。图中的观音像低眉垂目，端庄沉静，身上衣纹褶皱清晰，线条翻转自然、圆劲有力，体现了艺术家高超的创作水准。 摄影／动脉影

图为元代钧窑青釉碗的局部，可看到铜红色斑。宋以来，钧窑出现了铜红釉产品，但其釉料中可能还混入了其他金属氧化物，呈现出红里泛紫的色彩。此外，也有上图这类作为色彩装饰的铜红斑（摄影／动脉影），是以铜渗入釉料后，在高温窑变下出现的。

图为景德镇出土的元代人物俑（摄影／鞠骁），其红色略发黑，且釉面不够均匀。

为了上釉均匀，陶工将竹筒一端蒙上细纱，蘸上釉浆后，从另一端将釉吹到生坯上。这种技法称为吹釉法，适用于圆器。雍正年间用珐琅料烧制出数十件低温绿釉杯，均采用吹釉法，图为其中的五件（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绿釉对温度和气氛十分敏感，因此釉色难以控制，图中的杯子呈现出偏绿、偏黄的不同色调。

图的原始瓷甬钟（摄影／王琼），出土于杭州半山石塘，同为战国时期的越国遗物，是同类器物中的精品。

白如凝脂 润且透光 福建泉州自古就是三教汇聚之地，德化隶属于泉州，几百年来，承担着生产宗教用瓷的职责，这种传统延续至今。图为天津博物馆收藏的连紫华塑白釉唐玄奘立像（摄影／勇汽水），是21世纪初德化白瓷的作品。白釉色泽光润如凝脂，人物线条潇洒而富于变化，与历史上德化瓷人在瓷塑作品中追求的传神写意、形神兼备，可谓一脉相承。

图为明洪武年间的釉里红牡丹纹碗（局部 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釉里红创烧于元代景德镇，与直接通体施以红釉的红釉瓷不同，虽也以铜元素为呈色剂，但彩料要按照所需图案先绘于瓷胎上，再罩上一层透明釉，于高温下烧成。由于工艺和烧成条件基本相同，釉里红技术的突破，为红釉瓷的发展提供了经验和方向。

诞生于南方的原始青瓷 出现在了中原夏商王朝的核心遗址区 洛阳二里头夏都遗址中，发现了质地坚硬、釉色光亮的原始瓷器，以高岭土为胎，烧成温度在1200℃以上，已具备了瓷器的基本特征。左页图的原始瓷尊，出土于郑州商城遗址，年代为商朝早期。中原出土的这些早期原始青瓷，产自何地？多数学者认为，它们可能是从原始青瓷的诞生地——东南闽浙等地“进口”的。 摄影／海峰

图可见窑内烧成的白瓷和叠摞的匣钵。供图／月记窑

雍正天蓝釉 柔和、自然与清新 这件雍正时期烧造的天蓝釉海棠形花盆，带着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那抹纯粹、洁净又不失艳丽的蓝，罩在致密的瓷胎上，细腻之极，是当时的名贵瓷种。高温天蓝釉创烧于清康熙年间，是钴蓝釉的一种，在透明釉中加入微量钴料呈色，生坯挂釉，一火而成。雍正朝天蓝釉瓷的烧造，又有长足进步，色泽更为自然清新。在乾隆朝以后，天蓝釉器瓷则极为少见。 摄影／动脉影 清雍正 天蓝釉海棠形花盆 天津博物馆藏

青釉也可以五彩缤纷 可谓“一色千面” 图中的原始青瓷角形器，出土于无锡鸿山战国越墓，是越国贵族特有的随葬器物。其质地和墓主人的地位有关，青瓷角形器随葬于豪华的大夫墓，较低等级的墓葬则使用陶质。名为青瓷，实则釉色偏酱黄，由此亦可见原始青瓷的发色之多样，除了酱黄，还有偏绿、褐、白等多种。 摄影／拿破破

德化窑老字号 400年窑火不息 始建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的月记窑，400多年来从未停止过瓷器烧制。在南中国海附近打捞出的一艘名为“泰兴号”的清道光年间沉船上，人们见到了带有“月记”底款的产品，证明月记窑早在明清时已经是一个国际品牌。月记窑传承古法柴烧，烧前会遵循传统，举行祭窑神仪式。图为德化瓷烧制技艺非遗传承人、月记窑窑工团队与柴烧作品在窑前的合影。

大明红色风暴 釉里红助力红釉新突破 明朝尚赤，官服以绯色为尊，婚礼、节日中也以喜庆的红最为亮眼。图为孔府旧藏的明代大红色四兽朝麒麟纹妆花纱女袍（摄影／鞠骁），是女子于节日、婚礼、筵席等各种吉庆场合所穿的服装。

画中纯色 雍正帝的博古之趣 这幅清代宫廷画师绘制的《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屏·博古幽思轴》，原贴于圆明园“深柳读书堂”内的围屏上，尽显宫廷画作雍容华贵的审美情趣，图中所绘也极有可能是清宫的真实陈设。博古架上的几件“汝窑”“仿哥窑”“宝石红釉”“宝石蓝釉”瓷器，皆属大气内敛的单色釉瓷，正是雍正帝品位的象征。

德化白瓷的另一大品类是日用瓷，比如左页图所示的明代白釉堆贴梅花纹椭形杯（局部 摄影／柳叶氘），瓷胎是用二氧化硅含量较高的瓷土做成，烧成后玻璃相较多，故而有良好的透光度。

绝色祭红 不断模仿再难超越 祭红又名霁红，以明初的鲜红、宝石红为代表，其釉色深沉安定，无裂纹、无浮光、无流釉，被誉为“万代名瓷之首冠”，后来逐渐与祭祀制度“绑定”，成为统治者心目中祭祀日坛的最佳选择。可由于其技术逐渐失传，后世再难烧出纯正的“祭红”，图为清雍正年间的霁红釉胆式瓶，其色已十分接近明初的祭红。 摄影／动脉影

千窑一宝，珊瑚红釉 “追红”宜自然 将红釉吹在烧好的白釉器上，再入窑二次低温烧成的珊瑚红釉，烧造难度很大，康熙年间的珊瑚红釉，便略呈暗红色，缺少光泽。而雍正时期工艺进步，釉色更加光亮，能与天然珊瑚媲美。图为雍正珊瑚红釉水盂，倍受珍爱，1927年还被改制成墨水瓶。它的釉色均匀，自然的珊瑚红中，又略带一丝温柔明艳的橘黄（摄影／动脉影）。清雍正 珊瑚红釉水盂 上海博物馆藏

“郎窑红”之红 明如镜、润如玉、赤如血 图为河南博物院收藏的清代郎窑红釉瓷盘。瓷器的釉色可以有多惊艳，不妨看看这种被认为色彩最浓烈的单色釉——郎窑红。它红艳异常，在强烈的玻璃光泽下，闪动着深沉热烈的牛血色，曾经俘获清代数位帝王心。康熙年间，江西巡抚郎廷极督理景德镇窑事，他模仿著名的宣德宝石红釉，创烧出这种明如镜、润如玉、赤如血的“新品”。郎窑红釉以氧化铜为着色剂、生坯挂釉、入窑经高温和强还原气氛一次烧成，对窑内温度、气氛的要求极为严格。它的釉汁厚，釉面呈现优美的开片、纤细的牛毛纹，器口还有一圈釉薄色白的“灯草边”。郎窑红试烧时，为获得最佳发色不计成本，因而有“千窑一宝”“要想穷，烧郎红”的传说。 摄影／冯建吾 责任编辑／刘 睿 图片编辑／吴西羽

弥勒佛摆件（摄影／方丽娟），白中隐现肉红色，如同婴儿的皮肤，是德化白瓷的特殊品类——“孩儿红”。

图为清代郎窑宝石红圆缸（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恢复了明中期失传的高温铜红釉技术，其釉汁在高温下产生流淌，于口沿露出白胎。

雍正瓜皮绿 绿釉中的当家花旦 瓜皮绿釉自明宣德时创烧出来，直至嘉靖时才取得技术突破，由此引发对绿釉的追捧。清康熙、雍正年间烧制的瓜皮绿，精品迭出。图的绿釉八宝纹盘，是雍正时期传世最多的一类绿釉瓷器。这件八宝纹盘的内外壁满施翠绿色釉，外壁刻缠枝莲八吉祥图案，器底施白釉，并以青花双圈书“大清雍正年制”双行楷书款（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图为清雍正 绿釉八宝纹盘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康熙吉翠 孔雀绿釉的高峰 这是上海博物馆收藏的清康熙景德镇窑孔雀绿釉八棱花插。顾名思义，孔雀绿釉因其釉色明丽葱翠、极似孔雀羽毛而得名，又称“法翠”“翡翠”“吉翠”釉，是一种以氧化铜为着色剂、以硝酸钾为助熔剂的低温颜色釉，最早见于宋代磁州窑。景德镇窑自元代开始烧造孔雀绿釉瓷器。清康熙二十年（1681年）二月，工部虞衡司郎中臧应选被派往景德镇驻厂代理督造，此后七年，景德镇官窑所产瓷器被通称为“臧窑”。臧窑的颜色釉瓷胎质细腻、莹薄，“蛇皮绿、鳝鱼黄、吉翠（孔雀绿）、黄斑点”四个品种是其中的佼佼者。 摄影／孙黔军 责任编辑／郭 婷 图片编辑／吴西羽

图是明永乐甜白釉带盖僧帽壶（摄影／柳叶氘）。从图片上看，似乎与德化白瓷差别不大，但如果能把实物摆在一起比较，会发现永乐甜白釉釉层较厚，光泽度较好，看起来润且晶莹；而明代德化白瓷则釉层稍薄，微微泛黄，有哑光之感。

致敬“汝釉” 最卓越的仿制者 天下名窑，汝瓷为魁，汝釉的一抹青翠，成为历朝历代人们的心头好。明清时期，“仿汝”之风历时最久，追逐者众。而其中最成功的仿制者，非清朝雍正帝莫属。图为雍正年间仿汝釉长颈扁腹瓶，在追摹特有的汝釉雅色的同时，又能在器型上有所创新。清雍正 仿汝釉长颈扁腹瓶 故宫博物院藏 摄影／动脉影

以釉色悦人的白瓷 变成用来彩绘的白底 这是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的一对花瓶，根据馆方公布的藏品信息可知，18世纪二三十年代，德化窑将烧制出的白瓷瓶运到欧洲，由著名彩绘师伊格纳茨·普莱斯勒，在瓷瓶表面，绘制欧洲人幻想中的“中国风情”图案。德化白瓷在中国以釉色悦人，早期欧美等地的消费者却觉得白色单调。欣赏单色釉瓷器，的确有一定的美学门槛。 供图／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图为青州市博物馆收藏的清道光乌金釉葫芦瓶（摄影／许德东）清道光 乌金釉葫芦瓶

单色釉瓷，五彩炫目 大英博物馆里的绝世美颜 单色釉瓷，纯净一色，却不输“浓抹淡妆”。在大英博物馆95号展厅“中国瓷器馆”的一排展柜内，陈设着数量惊人的清代单色釉瓷，犹如夺目的调色板。早在东汉时期，施加青釉成为瓷器工艺中最早的装饰手段，而至清代，单色釉品种早已变得五彩缤纷，其中雍正时期单色釉瓷的烧造，堪称巅峰。 摄影／动脉影

图是窑工通宵添柴烧窑的场景。 供图／月记窑

氧化铁搭配钴锰 呈色叠加出极致的黑 图为定窑黑釉瓷标本（摄影／玄青），下图为青州市博物馆收藏的清道光乌金釉葫芦瓶（摄影／许德东）。乌金釉烧制成功之前，各地生产的黑釉瓷都是用氧化铁作为主要的着色剂。这种黑釉的色调实际上是棕色或棕黑色，并不是纯正的黑。定窑黑釉瓷为白胎黑釉瓷，整体趋向于高明度色调，时常是黑中带深褐色的斑点，釉面也很肥厚。乌金釉则以铁、锰、钴等氧化物为着色剂，以适当比例使其呈色叠加，达到漆黑均匀的效果。乌金釉开辟出混合呈色剂的先河，攻克了“黑釉不黑”的技术难题。

绿釉瓷的清凉之色 仿古纹的古色古香 这只清雍正景德镇官窑烧造的松绿釉碗，因带有仿如青铜器上的暗纹，显得古朴典雅，由此可见雍正帝的慕古之情。而这种松石绿釉，乃是清代特有的瓷器釉色，创烧于雍正时期，以色泽酷似绿松石而得名，与碗上的纹饰相得益彰。 摄影／宋鹏

瓷器中的黑美人 映照时光流转日月星辰 图为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清雍正乌金釉碗（一对）。晶莹透亮的釉面上，反射出展厅里的点点光亮，展现了五彩斑斓的万千世界。乌金釉在建窑、黑定的基础上发展起来。与上述黑釉出现的失透现象迥然不同，乌金釉釉色莹亮，深沉似水，传世数量极少。乌金釉的烧制成功，与生产主体的身份解放密不可分。清朝初年，匠籍制度正式废除，窑工和画匠获得了自由身份，可以自由选择工作单位。匠人们对瓷器生产焕发空前积极性，烧造出乌金釉等创新品种。 摄影／遗产君

胭脂水釉，红粉佳人 冷面帝王的少女心 胭脂水釉属于金红釉。在烧成的薄胎白瓷上，施以含金的釉料，低温烧造，便可得到酷似美人胭脂的粉嫩颜色。这种康熙年间从西方引进的“洋金红”色，为雍正所珍。釉内黄金的含量不同，浓淡也不同，图的胭脂水釉茶圆红得端庄（摄影／动脉影） 清雍正 胭脂水釉茶圆 首都博物馆藏

千变万化的酱色 晚近烧制的青紫 酱釉瓷器有着悠久的烧造历史，形成了绵延传承的体系。图为明宣德景德镇窑白地酱釉折枝花果纹盘（摄影／尹楠）、宋定窑酱釉盖碗（摄影／黄立勉）、宋耀州窑酱釉钵（摄影／张庆民）。不同时期、地域、窑场所烧造的酱釉瓷器，呈现出酱黄、酱红、酱紫、酱褐等色，衍生出庞大的酱釉瓷体系。

清宫酷爱陈设珊瑚，图为故宫珍宝馆展出的铜镀金红珊瑚盆景（摄影／刘淑敏），二者可做比较。清 铜镀金红珊瑚盆景 故宫珍宝馆藏

清雍正 仿汝窑鸠耳尊 摄影／动脉影

十二色菊瓣纹盘 色似天成，如花绽放 图这12件敞口、弧壁、菊瓣形的单色釉瓷盘，陈列开来，宛如一场色彩的饕餮盛宴：黄釉高贵、紫釉华丽、天蓝釉淡雅、葱绿釉自然……它们不仅是雍正时期景德镇官窑精品，还曾深得雍正帝欢心，万机之暇下旨钦点——每式照样烧造40件。摄影／柳叶氘

化妆土的妙用 化妆土一般是含铁量极低的白色黏土，可塑性差，但烧制后颜色洁白（左下图 摄影／张昕）。烧制白釉瓷器时，在素色胎体上覆盖一层化妆土，再挂一层透明釉（如线图所示）。化妆土的使用，为瓷器的装饰提供了创意。比如以下几种装饰瓷器的方法： 刻花：线条刻破化妆土，露出胎体原色，类似铁线质感。 剔花：剔除花纹轮廓外的白色化妆土，以胎体原色为衬底。 珍珠地刻花：在刻花纹饰外戳出细密的小圆圈，并在刻线和珍珠地纹中填入彩料，与白色化妆土形成对比。 象嵌：起源于高丽青瓷，在深色胎体上阴刻花纹，再填入白色化妆土，挂釉烧制。 刷毛目：起源于朝鲜，用稻草或刷毛蘸上白色化妆土，快速在素坯上刷出纹饰。

葡萄紫 并非紫定真色 “紫定”究竟是何种颜色，历史上一直争论不休。图为晚明著名收藏鉴赏家项元汴的《历代名瓷图谱》中，收录的宋紫定窑仿古蝉文鼎和宋紫定窑小蓍草瓶(下图)。项元汴猜测，定窑紫色应是类似葡萄、茄花、桑葚等植物的颜色，属于纯正的紫色调。然而这一观点一直没有实物印证，以至于乾隆皇帝发出“空传紫色及黑色”的感叹。中国古陶瓷研究家冯先铭经过实地调查，认为“紫定”的釉色与芝麻酱色类似。因其与黑釉的主要呈色剂成分相同，所以经常与黑釉一同出现。

本图中的淡粉红釉梅瓶则灿若桃花（摄影／动脉影）。清雍正 淡粉红釉梅瓶 故宫博物院藏

与雍正帝崇尚简约不同，图这件乾隆喜爱的“各种釉彩大瓶”，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审美。 摄影／柳叶氘

影影绰绰如青玉 玲珑剔透似水晶 这是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收藏的高丽阴刻莲唐草纹青瓷梅瓶。中国青瓷先是在唐代，以实物的形式，大量输入朝鲜半岛。9世纪时，浙江越窑的工匠又将制瓷工艺传了过去，使之开启了青瓷生产的历史。高丽青瓷釉色青绿，图中这件的釉色，就是12世纪高丽青瓷巅峰时期清澈鲜明的“翡色”，也叫“高丽秘色”。 摄影／洛卡奇

民国 法国传教士禄是遒著《中国民间信仰研究》中的寿星 供图／FOTOE

白瓷分“粗”“细” 通过“化妆”能变美 在我国陶瓷发展史上，化妆土的应用，对于改变陶瓷表层质地和色彩，起到了重要作用。化妆土是指涂裹在胎体表面的一层较薄黏土，可以遮掩胎体的粗糙，并增加胎体白度。隋唐时期的邢窑以烧制白瓷著称，其中又分为胎质细腻无需涂抹化妆土的精细白瓷，和需要使用化妆土的粗白瓷。图为隋代白釉长颈瓶，在烧制时，浅灰胎上施加了白色化妆土。瓶体釉质光洁透明，有玻璃般的质感，是隋代邢窑粗白瓷的代表作。 摄影／刘凤玖

《雍正帝行乐图》中的一个场景，雍正帝化作了粉衣仙人，乘槎泛海。

图是元代龙泉窑青釉龛式观音（摄影／勇汽水），现藏于天津博物馆。

摄影／齐悦 洛卡奇

青梅之色 龙泉窑青瓷的经典釉色 这是一件明代龙泉窑烧制的梅子青釉玉壶春瓶，拍摄于首都博物馆“香江雅集——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特展”（摄影／动脉影）。

梅子青釉是由石灰碱釉在还原气氛下烧成的，以铁为主要呈色剂，釉面光泽度较强，让人联想起南方四五月份上市的青梅（摄影／罗云），望之似有酸甜之味在鼻息间萦绕。

寿鸟与寿星 贺寿与鹤寿 寿星公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他硕大无比的脑门儿。在山西永乐宫元代壁画的二百多位神仙中，我们一眼就能辨认出的正是“长头”老寿星。当这位主管健康长寿的神仙，与他骑乘的丹顶鹤“同框”，寿星隆起的额头，与丹顶鹤高高的颅顶如出一辙。丹顶鹤也是禽鸟中的寿星，从古至今，人们都称丹顶鹤为仙鹤，修道之人自谓“闲云野鹤”。贺寿与“鹤寿”同音，祝福长寿也常言“松鹤延年”。

图为清康熙茄皮紫釉大碗（摄影／刘兆明）。茄皮紫釉的呈色剂是二氧化锰，直到明朝晚期才烧制成功。“紫定”之紫，绝不是青蓝的紫色。

宋元时期花钱中带头光的寿星形象，为道教仙人伴随龟鹤

弘治黄釉尊 最是皇家风范 正黄釉色的瓷器，出现于明代，以铁着色，低温烧成，釉色娇嫩、淡雅。弘治朝景德镇御窑烧造的黄釉瓷器，被后人誉为明清之冠，因使用浇黄法施釉，而有“浇黄”之名。弘治皇帝厉行节俭，重视祭祀礼仪，烧造了很多体量较大但不过多修饰的单色釉祭器。图为故宫博物院藏明弘治浇黄釉描金弦纹牲耳尊和浇黄釉描金弦纹双耳尊，均为弘治朝黄釉的典范。 摄影／动脉影

青瓷莹润内敛 不为蒙元所爱 龙泉窑是中国南方著名的青瓷窑场，因窑址主要位于浙江龙泉而得名，此地现由丽水市代管。图为丽水市青田县文物管理委员会收藏的元代龙泉窑青釉带座大吉瓶。元朝统治者以骑射之术定鼎中原，在他们的心目中，贵重、质坚且炫目的金银器，远胜于图中这样质脆又内敛的瓷器。龙泉青瓷的身影，鲜见于元朝宫廷，却活跃于坊间，甚至随着蒙古的铁蹄与巨船，大量出现在西亚、非洲、欧洲等地。 摄影／动脉影

沙埠窑青瓷 越窑与耀州窑的“徒弟” 图为黄岩博物馆藏北宋沙埠窑青瓷香薰（局部 摄影／一只饭包）。沙埠窑早期在装烧工艺、胎釉配方、纹饰造型等方面几乎全盘照搬越窑模式，图中这样青中泛黄的釉色、细线划刻的纹样，带有浓郁的越窑风格。

唐代黄釉初露锋芒 高温低温各有所长 我国黄釉陶瓷的烧造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唐代则出现了一批烧造质量较为精良的黄釉瓷，安徽淮南寿州窑、河南新密西关窑、河南巩义窑、湖南长沙窑等窑口，都有烧造。唐代的黄釉瓷分为高低温两类，高温以寿州窑为代表，低温则以三彩黄釉为代表。图为陕西历史博物馆藏唐代黄釉三彩马。

文物小档案 东魏 蝉冠菩萨像 1976年山东博兴县窖藏出土 山东博物馆藏 器材：尼康D850 焦距：105mm 光圈：9 快门：1/60s ISO：5000

图为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北宋沙埠窑青釉婴洗纹盘（摄影／核桃蛋），可从中看到北方耀州窑的影子，后者也同样受到越窑的影响。

尉迟敬德墓志盖上的飞白书“大唐”二字 摄影∕遗岕

巧技夺天工 浇出娇嫩黄釉来 明代景德镇御窑厂的窑工们反复实践，借鉴了三彩黄釉、黄色琉璃砖瓦（ 摄影／川后）的低温烧造技法，终于成功以氧化铁为呈色剂，烧制出颜色纯正的低温黄釉瓷器。明 黄釉龙纹瓦当 南京博物院藏

文物小档案 北齐—隋 白石大势至菩萨首像（右页图） 邺城北吴庄窖藏出土 邯郸邺城考古博物馆藏 器材：尼康D850 焦距：105mm 光圈：8 快门：1/20s ISO：1600

隋朝“透影白”一瞬光辉 这只白如雪、薄如纸、质如玉的白瓷深腹杯，出土于西安长安区韩家湾隋代苏统师墓。它堪称白瓷标尺，代表着隋代高超的白瓷烧造技艺，以及创新思想。不可思议的是，隋代正处于中国陶瓷从青瓷到白瓷的跨越期，便烧造出了如此成熟的精品，这或许有赖于以邢窑为代表的北方瓷窑之兴。隋 透影白瓷杯 陕西考古博物馆藏

釉色清莹 龙泉青瓷巅峰时代的作品 南宋是龙泉窑青瓷质量的巅峰时代。彼时的龙泉窑借鉴了汝窑厚釉的风格，釉层厚，气泡多，玉质感强。图中这件丽水市三岩寺金桥头村南宋德祐元年（1275年）叶梦登妻潘氏墓出土的龙泉窑青瓷莲瓣碗，即是其中的范例。其釉色清莹，夏日观之，似有凉风拂面，沁人心脾。 摄影／一只饭包

图是清宫戏画《泗州城》中的知州，是五品官，所以身穿地位较低的蓝色官衣。

图为唐代越窑青釉褐彩云纹熏炉，出土于杭州临安水丘氏墓，云气纹、如意纹皆呈褐色（摄影／洛卡奇）。其实，青釉、黑釉的呈色剂均为氧化铁，氧化铁越多，瓷器便越发黄棕、乃至于黑褐色。通过控制其含量多少，即可烧造出不同颜色。

1993年，在韩国扶余陵山里寺庙遗址内，出土了一件金铜大香炉，乃目前所见最大的博山炉，被列为韩国国宝第287号。香炉高达64厘米，重11.8公斤，铸造于公元6至7世纪，是百济王室祭祀先王时使用的礼器。一条飞龙盘为底座，龙口衔着一朵莲花花蕾，花蕾之上承托起如峰峦叠嶂般的炉身。其采用中国传统的博山炉式样，山峦之上群鸟驻足，各种神仙人物、珍奇异兽栩栩如生，盖顶之上凤凰振翅欲飞。香炉既融汇佛道，又体现了百济国人的精神与艺术，是百济国受中国文化影响的直接产物。

在博物馆院内，还矗立着一通碑刻，即上图《刘仁愿纪功碑》。660年，刘仁愿跟随苏定方参加了平百济国之战，《碑铭》赞誉他：“资孝为忠，自家刑国，早闻周孔之教，晚习孙吴之书，既负英勇之材，仍兼文吏之道。”当唐朝在百济国故地设置熊津都督府时，刘仁愿出任为熊津都督，镇守于此，前后经营了八年之久。

中国最早的原始瓷窑址 诞生于福建永春的深山里 2016年，考古人员在福建省永春县的大山里发现了迄今最早的原始瓷窑址——苦寨坑窑遗址，年代可溯及夏代中后期。从图可见，苦寨坑窑依山而建，是典型的斜坡式龙窑，下图为窑址出土的部分原始青瓷碎片。由此可见，当时这一区域的手工业生产已经达到了较大规模。 摄影／洛卡奇

图为故宫博物院藏雍正瓜皮绿釉刻花纹碗，在灯光照射下，釉面不流不裂，釉色均匀莹润，足见烧制技术的高超（摄影／洛卡奇）。清雍正 瓜皮绿釉刻花纹碗 故宫博物院藏

绿釉繁盛时 瓜皮绿遭遇竞争者 清康熙、雍正年间的绿釉瓷器精彩纷呈，图的松石绿釉凸刻夔凤牡丹纹梅瓶，呈色如绿松石一般唯美神秘，是雍正年间创烧的新色（摄影／洛卡奇）。

乌金釉色配金彩 凸显富贵典雅之气 清代，纯粹的乌金釉瓷器比较少见。工匠们常将金粉描绘在乌金釉表面，再经低温烧成。图为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雍正乌金釉描金云龙纹高足杯。其外壁施乌金釉，釉上以描金云龙纹装饰，画了一条昂首、张口、探足的五爪金龙，杯足面上则绘制了海水波浪纹。晶莹透亮的黑，衬托出金彩的光华灿烂，体现出雍正皇帝的品味。 摄影／洛卡奇

图为内丘县城区窑址出土的盈字款白釉碗底标本（摄影／洛卡奇）。

图为邢窑博物馆藏白釉罐上的“翰林”款，为唐代始创的翰林院而烧造（摄影／洛卡奇）。邢白瓷带“盈”及“翰林”款者皆为精细白瓷，文质彬彬、素洁高雅。

图为河北博物院藏晚唐—五代邢窑白釉双鱼穿带壶，它拥有“类银似雪”的釉色，细洁无比（摄影／洛卡奇）。

紫木节 白瓷烧造的“重要一味” 这是一种紫色富含碳质的软质高岭土黏土，由于其形似朽木，颜色发紫，故称“紫木节”。因含有较多的有机质与碳化物，因而疏松、质软、颗粒细、塑性强，二氧化硅含量较高，达30%～35%，使胎质致密，透光度更好，是烧制邢窑白瓷的重要配料。 摄影／洛卡奇

雍正十二美人图之抚书低吟

邢窑窑场 千年前的一把火 在河北内丘县的邢窑遗址博物馆内，距今约1500年的古窑遗址历历在目。邢窑被誉为唐代七大名窑之一，这处邢窑遗址为当地的中心窑场，在此间发现了北朝至唐代窑炉11座，其中有成组的北朝至隋代连体窑炉，一名窑工可同时照看多座窑炉，提升了烧造效率。从中出土瓷器和窑具残片超过20万片，完整和可复原器物超过2000件，可见当年窑火之旺，邢窑之盛。 摄影／洛卡奇

圆明园总平面图 最初绘于乾隆中后期，并被反复使用和持续修改，直至道光时期，记录了圆明园50多年间的变化。是目前所知年代最早的圆明园平面图。 摄影∕洛卡奇

以漆器为师 最早的黑釉诞生在江浙 东汉时，或许是从漆器中汲取了灵感，黑色成为瓷器釉色的审美趋向。目前可见最早的黑釉瓷，便诞生在漆器工艺发达的江浙一带。东晋南朝时，浙江德清窑生产的黑瓷，色黑如漆，盛极一时，甚至远销海外。右页图这件韩国首尔石村洞古坟群出土的黑釉鸡首壶，便自南朝传入，为百济王室所钟爱。 摄影／洛卡奇

高岭土 邢窑白瓷不可或缺的“粮食” 这种块状矿石俗称白矸土，即大名鼎鼎的高岭土，是古代邢窑烧制出高质量白瓷的关键材料。其主要矿物组成为高岭石，含少量云水母，是含硅高、含铁量极少的矿石，耐火度高达1580℃。 摄影／洛卡奇

公元7世纪中后期，是东北亚史的重要节点：660年，唐朝新罗联军覆灭百济国；668年，再灭高句丽。如今，在百济国故都韩国扶余，仍能看到见证了这些历史的实物。如定林寺石塔上镌刻的《大唐平百济国碑铭》（可参见本刊2023年第2期）；图为国立扶余博物馆大厅内的石槽，其上也刻有类似内容。

以单色釉瓷为花器，含蓄雅致，似淡而实美。这是自宋以来将士人审美寓于物中的一种延续。 清 郎世宁 《午瑞图》

鲜红为宝 那一抹纯正的永乐红 图为明永乐时期的鲜红釉葵花式洗，其釉如油脂，光莹鲜艳，犹如初凝的鸡血，红得非常纯正。先秦《论语》有云：“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不纯正的色彩，是不被儒家所推崇的。而永乐鲜红，则以其纯正的釉色获得士大夫的赞赏和肯定。只是这种鲜红的烧成难度极高，氧化铜在高温下易挥发，故不仅对胎釉原料、烧成温度等有极高的要求，就连窑的形态、码放位置等也需精准把控。为了保证成品率，永乐鲜红釉瓷也多以图中这样的小件器物为多。 摄影／川后

白不止一种 差别在细微之间 按照不同颜色和质地，德化白瓷可以细分成十几种类型。图中这件清代德化窑白釉兽耳瓶，白中泛黄（摄影／一只饭包），属于“猪油白”。

粉引器风靡日本 月亮罐点亮朝鲜 16世纪末日本入侵朝鲜的壬辰之战中，大批善于使用化妆土的朝鲜粉青沙器窑工，被掳往日本。化妆土技法也随之传入日本，演化为粉引技术。日本粉引器大都不挂釉，化妆土层薄厚不均的粗糙质感，符合日式审美，深受日人喜爱。而粉青沙器也因此衰落，白瓷成为朝鲜瓷器的主流。图为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藏朝鲜王朝时代月亮罐，是典型的朝鲜白瓷。由于朝鲜本土的白瓷土含铁量较高，想要烧成瓷色纯正的白瓷，仍需要化妆土帮忙。 摄影／洛卡奇

粉引器风靡日本 月亮罐点亮朝鲜 16世纪末日本入侵朝鲜的壬辰之战中，大批善于使用化妆土的朝鲜粉青沙器窑工，被掳往日本。化妆土技法也随之传入日本，演化为粉引技术。日本粉引器大都不挂釉，化妆土层薄厚不均的粗糙质感，符合日式审美，深受日人喜爱。而粉青沙器也因此衰落，白瓷成为朝鲜瓷器的主流。图为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藏朝鲜王朝时代月亮罐，是典型的朝鲜白瓷。由于朝鲜本土的白瓷土含铁量较高，想要烧成瓷色纯正的白瓷，仍需要化妆土帮忙。 摄影／洛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