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陆火到耳报神

乾隆元年除夕（1737年），《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坐困穷愁，多亏好友王溯山送了米来，才免于饥饿度年。他感慨之余写下《丙辰除夕述怀》，其中有“商陆火添红，屠苏酒浮碧”两句，既是贺岁应景，大概也是真心祈福。

“屠苏酒”在岁旦可辟疫气，佳酿的寓意家喻户晓。“商陆”却让人又爱又恨，因为它身兼杂草、药草、毒草、灵物、俗神的复杂身份。商陆的别名多得使人迷惑——大苋菜、山萝卜、土人参、章柳根、马尾、胭脂草……长成白、红两种，白色的性子苦寒可入药，红色的却有剧毒。最惊人的是，明代谢肇淛《五杂组》里的记载，商陆生在死者的上面，所以根多如人形。若夜静无人，以油炙枭肉祭之，再以符炼之，即能言语，名曰“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