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也流行 传统屋顶能否融入当代建筑设计，适应今天的生活？这座俯瞰像是数字8或无穷符号的建筑，位于四川崇州的竹编非遗小镇——道明镇。它是一座游客中心，由来自上海的设计师团队操刀。这个流线型的前卫屋顶，内部由预制的轻型钢木构架支撑，外部则采用四川传统做法悬挂小灰瓦，既新潮又传统，既出众又低调，为大屋顶的当代复兴引出无限可能。 供图／视觉中国

高墙锁深院 墙是中国古典建筑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元素，无论单体建筑还是院落、城池，都需要墙体来围合。图为福州三坊七巷的明清民居围墙。居住在三坊七巷的，大都是世代簪缨的官宦人家。他们建起高高的围墙，与外界分隔，构成一家一户独立的封闭空间。外封内敞，与中国传统的家庭观正相吻合。 供图／视觉中国

永恒的意象 残阳西下，映衬着阴影中的飞檐翼角，勾勒出寂寥沧桑的诗情画意。这是颐和园知春亭的飞檐走兽。“飞檐翼角”的经典意向，已成为中国传统建筑的重要象征，沉淀在中华民族的审美文化中，代代相传。 摄影／罗铭

独立成门 学者王其钧认为，中国的门可以分为划分区域的门、作为建筑自身组成部分的门。前者多以单体建筑形式出现，如城门、门楼、垂花门、牌坊门等。图为安徽歙县棠樾牌坊群，七座牌坊矗立在棠樾村口，沿路依次排开，一直延伸到村落。牌坊之上通常旌表刻字，图中鲍象贤尚书坊便是为了表彰鲍象贤平定叛乱、抵御倭寇而建。 供图／视觉中国

支起一扇窗 早在隋唐时期，中国人造窗的技艺已经成熟，至宋代，窗子的式样更是五花八门。支摘窗即是其一，因可用支杆与木栓开合、摘取而得名。当支杆撑起时，窗扇向上开启。上为南宋画家夏圭绘制的《雪堂客话图》，从中我们可以见到宋代支摘窗的样子。 供图／FOTOE

门当 即门枕。在门洞处为了承托门扇，于下槛两端各设置一座墩台，叫做门枕。位于门外的部分，为了装饰，通常雕刻出丰富图案，呈抱鼓石状或方形，故也叫门鼓。

粉墙如画布 古代造园家以粉墙为纸，将园林打造成一幅有声有色的山水画卷。而这种理念也被现代景观设计所借鉴。图为著名设计师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市博物馆，运用了苏州园林墙壁元素，与山石、流水配合，呈现出既古典又现代的风格。

将混搭贯彻到底 图为辽宁省葫芦岛市莲花山圣水寺入口处的天元宫，是一座建在砖砌城台上的两层楼阁。首层为四方形，第二层变成十二角攒尖顶，上下两层屋顶奇妙地交错在一起，貌似两座不同建筑的混搭。

图为北京潭柘寺与翠竹映衬的汉白玉栏杆（供图／视觉中国）。那些支撑着厚重栏板的石柱，被称为望柱，同时期的望柱柱身都相同，而望柱的柱头却五花八门，成为人们视觉的焦点，为整座栏杆“点睛”。

图为天津“瓷房子”的贴瓷墙面。“瓷房子”原为20世纪20年代后期所建砖木结构法式小洋楼，后被改建为古瓷博物馆，并以历代古瓷器镶嵌成独特的墙面。

柱间有半窗 在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收藏的这张清代仕女图（局部）上，人物左侧的窗子名为槛（jiàn）窗，通常装在两根立柱之间的槛墙上，窗子可开合（供图／FOTOE）。

绿釉陶楼古勾栏 这座出土于河南西平县寺后张村汉墓的明器陶楼，二层为一戏台，台前置横条栏杆，台上有演员表演，两边台柱上各有力士浮雕，双臂用力支撑上层楼台；三层则是单间小屋。这座陶楼刻画的是汉代贵族歌娱生活的场景，而二层戏台也是宋代“勾栏”的鼻祖。勾栏的得名，正来源于高楼戏台前方的护栏。图为东汉 绿釉陶百戏楼 河南博物院藏 供图／FOTOE

四川遂宁崖墓出土的东汉陶房，现藏于四川省博物馆。因为汉代还没有建造曲面屋顶的技术，进深较大的建筑，常在屋顶中间做分段处理，下段的坡度稍稍缓和，使屋顶避免过高，屋檐也不至于过度低垂，影响采光。如果上段屋顶做出悬山的形式，下段又在四面皆出屋檐，歇山顶就诞生了。

开门见山 “门”是一个象形字，，两竖一横加上木板，就是最早的门。无论后来门的造型如何演变，总脱不了这般雏形。下图为故宫保和殿之侧宫墙上的一座门。大门洞开，如同画框，定格了后三宫与景山万春亭的美景。 摄影／胡飞

《女孝经图》勾片栏杆、垂带栏杆

从臆想到真实 图为德国波茨坦无忧宫中的18世纪中国亭，屋顶和外立面装点着镀金的“中国人物”雕像，屋檐下还挂满铃铛，代表了彼时西方对中国不切实际的想象。

从朴拙到繁复的演变 图为纵栱与横栱的发展示意图。由图可知，纵栱是由擎檐柱发展演变而来。擎檐柱离开了地面，交接在檐墙脚下，变成了斜撑。斜撑就成了纵栱的滥觞。而柱头上的斗形木块“栌”和弯曲的替木“枅”结合，形成了“一斗二升”的横栱，于屋檐下开出了璀璨的建筑之花。

门槛 槛框是门外框的总称，水平为槛，垂直为框。下槛紧贴地面，即门槛，也作门坎、门限，或木质、或石质。门槛是必备构件，却也有碍进出，所以衍生出了其他含义，如进入某范围的标准、条件。而门槛高低，也被视为身份地位的象征。

建筑的“花边” 意趣盎然的园林，少不了栏杆，因为它凝结着实用与美的双重价值。栏杆既是建筑由内向外的边界，也是视觉由外向内的欣赏。图为著名的江南园林苏州狮子林里的栏杆，最瞩目的是由交错的几何形联环图案组成栏板，通透美观。 供图／视觉中国

屋顶分等级 图拍摄于陕西历史博物馆，系西安中堡村唐墓出土的三彩建筑模型。该模型展现的是一个长方形的两进院落，中轴线上依次排布大门、四角攒尖亭、悬山顶前堂，最后是歇山顶后寝。大门及厢房一律用悬山顶。整组建筑秩序井然，体现出了完善的屋顶等级制度。 供图／FOTOE

斗栱是怎样炼成的 图展示了宋代斗栱构件，每一种构件都有它特定的名称和规定的尺寸大小。斗栱由榫卯结构连接。凸出部分叫榫，凹进部分叫卯，它可以在不使用钉子的情况下，对建筑进行连接加固。榫卯之间并不严密咬合。当地震来临时，它就像一个前后移动的弹簧，起到很好的减震效果。 供图／视觉中国

顺德清晖园 供图／视觉中国

《戏猫图》櫼子栏杆

宛若画中楼阁 山西介休三结义庙前的祆（xiān）神楼，现存为明清建筑。整组建筑的主楼是寺庙的山门，对内又是戏楼，外侧的配楼还是一座过街楼。混搭的不仅是功能，还有它繁复的屋顶组合。尤其是图中的配楼，楼高两层，采用重檐歇山十字交叉脊，二层的三面各出一座山面向外的单檐歇山顶抱厦，宛若宋元界画中的仙阁降世，悠然飘渺。 摄影／刘磊

一棵建筑之树 图为泰安市岱庙的斗栱细节。斗栱的构造十分复杂，是由若干个斗和栱组成，还要配上昂、华栱、耍头、衬枋头等诸多部件。清代《工程做法则例》列举的斗栱形式就有三十多种。由一点绽放开去，由斗栱支承的建筑就像一棵舒展沉稳的参天大树。

凭栏意气生 无论古诗或古画，凭栏、倚栏常常成为画家诗人表达情感的利器。栏杆是“象”，配合着天气、景物、因远眺而产生的情思，共同带来种种“意境”。观南宋画家马远所绘《宋帝命题山水册》中的“阳和生意图”，小池塘边独凭栏的画中人，似是一边盼望着春和景明之好，一边饱尝着半壁江山之愁。

屋顶炫如繁花 这是始建于清乾隆年间的云南建水双龙桥。桥梁正中的雄伟楼阁，素有“滇南大观楼”之称，重建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其屋顶绚丽多姿，在第二层屋面上安插了朝向不同的三座天窗，每一座都单独覆盖自己的小屋顶，两侧的天窗还特意横跨在交叉屋脊之上，飞檐层层相覆，翘角错落有致。这自成一体的花花世界，唯有了解屋顶的类型和审美渊源，方能破解个中意趣。 摄影／李文博

托起飞檐的驻脚 图为山西五台山佛光寺东大殿外檐柱头斗栱。这是中国现存古建筑悬挑屋檐最远的斗栱，也是最早的下昂实物例证。巨大的斗栱不用铆钉固定，就举起了形如大鹏展翅的飞檐，增添了强烈的动感和艺术美感。

《会昌九老图》极简风的卧棂栏杆

没有盖瓦，仅在两楞底瓦之间加一道灰泥覆盖，用来阻塞底瓦楞间的缝隙，防止漏水。 绘图／扬眉 绘图资料来源：刘翠林《江浙民间传统建筑瓦屋面营造工艺研究》

图为泰安市岱庙天贶殿的藻井，在它四周环绕着一圈彩绘斗栱。明清古建筑大多由梁柱承托，斗栱失去承重功能，于是尺度不断缩小，间距加密，成为了房檐上纯粹的装饰品。斗栱也失去了或灵动或雄浑的气质，变得繁缛和僵化。

门簪 也叫户对。安在大门中槛之上，常用两个或四个，或圆形或六方形。簪头的正面一般雕刻牡丹、菊花等花卉，以及福禄康宁等吉祥用语。在北京等地民间俗称中，门当户对指的是门上的这一组构件。 供图／图虫创意

融入环境的大屋顶 图中对称的灰白色墙面，属于北京地安门内大街40、41号军委家属楼，建于1954年，是著名设计师陈登鳌的作品。这片建筑群因融合现代技术及传统建筑风格，曾被苏联专家盛赞，同时也是反浪费运动中被《人民日报》点名批评的对象，见证了上世纪50年代“大屋顶”运动中的一段公案。时过境迁，如今看来，这组建筑与近景处的景山寿皇殿及远景处的钟鼓楼相得益彰，保护并延续了古都中轴线的历史风貌。 摄影／柳叶氘

筒瓦屋面 以凹面的板瓦为底瓦，底瓦陇间盖以筒瓦。筒瓦是由筒状瓦坯一分为二制成的，较为费料。

述而不作的装饰品 图为宣化辽墓壁画，描绘了沿着屋檐排列的斗栱群。

平掀式的薄纱帘，一边收拢，一边低垂，掩映着帘内佳人，朦胧而优雅。 摄影／荀耀阳

登高必凭栏 古人爱登高，从登高山到登高楼，多为展示胸襟、抒发怀抱。登高少不了栏杆，古画中的高楼高台，无不点缀着精致华美的栏杆。在这幅清代《漆笺画册·云山楼阁》里，云气缭绕的高楼前端，有凸出的、由栏杆界定的“舞台”，舞台上则有凭栏远眺的人物，这是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干槎瓦屋面 只有底瓦，相邻两楞间错落搭接，紧密咬合，可节省瓦片，但防水性不如有盖瓦的做法。摄影／建一

力与美的结合 图为太原晋祠大殿斗栱，雄壮浑厚的斗栱群承托起了屋顶飞檐，在屋檐下有规律地反复出现。斗栱群不仅激发了人们的美感，更加显示出建筑的有序性、韵律性和美观性，形成中国建筑特有的审美风范。

帘外有风景 帘，在中国建筑中起到“隔”的作用，可以用来调节室内的风力和采光。最常见的帘子是竹帘，取材于自然，编织的缝隙又能通风透光，隔中有透，实中有虚。图为苏州园林的竹帘，隔帘观景，别具诗情画意。 供图／视觉中国

檐下滴水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板瓦前端的“滴水瓦”流了下来。“滴水瓦”与瓦身的夹角一般为直角甚至100度以上，以便于流水的倾泻。除了排水功能，檐下滴水的朦胧意境，也是中国传统诗歌所喜爱的题材。而覆盖檐头筒瓦前端的遮挡，则为瓦当，既保护着木质的屋檐，更是瓦上装饰的重点部位，花纹细密繁复。 供图／视觉中国

方寸之地的巧思 图为细部卷曲的昂。昂是一根直长的木材，它的前端挑着屋檐，后面挑着梁檩，就像一根杠杆，有效解决了挑檐深远和举檐有限的矛盾。就在这方寸之地，还绘满了色彩艳丽的图案，中国古建实用、坚固、美观，在此得到了完美体现。 供图／视觉中国

佳人窥帘 帘子闭合，将外界与室内的空间隔开。古代注重男女之别，女性的生活空间被限制在“内”，她们往往只能从帘后偷窥，认识世界。图为清代画家袁江《醉归图》的局部，画中的女性在被竹帘完全封闭的空间里，推开帘幕，悄悄窥视着庭院。

房屋的剖面图 宀（mián），甲骨文为“”，表示四面有墙、上有屋顶的深屋，由此也引申出覆盖之意。

1700年前的覆瓦屋顶 陕西西安少陵原中兆村十六国时期（304—439年）大墓，墓道上方有三处土雕建筑，右图根据第二土雕建筑南面的出土情况而绘。此建筑呈单层房屋状，面阔三间，正脊东西向，屋顶覆瓦，仰合瓦结构清晰可见。 绘图／扬眉

三国吴 人面纹瓦当 供图／FOTOE

柱头上的滥觞 图为汉代六博画像砖。画面中央刻一亭，楹柱上置栌斗，帷幔高悬。早至西周时期，中国建筑就出现了斗栱的雏形。汉代出现了单层栱、多层栱和一斗二升等形制，结构比较简单，但装饰作用正在逐渐凸显。

卷帘与拢帘 学者根据流传至今的图像资料，将帘的开阖方式分为三类，其中最常见的为上卷式和平掀式。图为清代焦秉贞绘《仕女图册》中的帘子。上图中，一位侍女正在卷帘。可以看到，窗顶悬挂帘钩，用来固定卷起的帘子。

砖 把土烧成砖后就像石头一样坚硬，所以砖字从石 礅 用大块石头砌成的基础，如桥礅、磉礅 磉 柱下的石礅 础 与“磉”同义，也引申出根基、基础之义 北魏 石雕柱础 供图／图虫创意

撑开的窗帘 撑启类窗帘是一类较为特殊的窗帘款式，打开时需使用木棍等支撑物，撑住窗帘下沿。这样，即使窗户大开，窗帘不闭，也能有效遮蔽阳光。图为清嘉庆年间的天津杨柳青木版年画《游园惊梦》（局部），布窗帘被高高撑起，屋中人独坐窗前，神游天外。 摄影／夜南

锁 木质门窗，需加装金属锁才更牢靠 辅 辅首，即门上的兽衔环 镉 门上的铜钉 战国 铜铺首 供图／FOTOE

傍篱而居 修建篱笆，是农活而不致于过于劳累，是改造自然而又贴近自然，所以得到了古代文人士子的青睐，可谓隐逸生活、超然物外的标配。右图出自宋人绘《辋川图卷》（摄影／一介），辋川别业为唐代诗人王维的园林；

《瑶台步月图》传统的寻杖栏杆

明代画家谢时臣《风雨归村图》局部（供图／汇图网）。篱笆形式各异，可简可繁。

辽 兽面纹瓦当 供图／FOTOE

梁柱护持的理想 图为定州贡院大殿的立面，展现了梁柱结构。梁沿着进深架设在木柱上，一层一层叠在一起，承托起整架屋顶；枋则平行于房屋的正面，固定联系了柱网。在木框架的护持下，一代又一代的学子们鲤跃龙门，光宗耀祖。

厢 本义是廊，“相”表示字音。也指正房前两侧的房屋，即厢房 厫 同“廒”，意为屋顶隆起的粮仓，“敖”表示字音 厨 做饭菜的屋子，“尌”（shù）表示字音 厩 马儿住的棚子，“既”表示读音 厦 本义为大房子，“夏”古有“大”的意思。也指门庑、廊屋 绘画/扬眉

“例外”的琉璃色 明清时期，琉璃瓦色彩等级分明，但也有例外。比如图1中的天坛祈年殿（摄影／建一），用蓝色来象征天空，是一种特例。

好大的一片天 图为浙江省绍兴市一处传统民居的中庭。四面柱上放梁，架起屋顶，绕出一片露天空地，上接一片天。在中国古建筑中，屋宇可以比附“天覆”，台基自当喻形“地载”。而支撑屋宇的梁，则为中国人开辟出一片繁衍生息的空间。 供图／视觉中国

皇家的“黄” 黄色琉璃瓦金碧辉煌，夕阳照耀之下，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张扬着皇家至高无上的威严。明清两代，黄色琉璃瓦是等级最高的瓦，仅用于皇帝的宫殿、园林、陵墓建筑，以及敕建的坛庙、敕封的寺观等处。图为清朝皇帝避暑和处理政务的承德避暑山庄。 摄影／建一

拯救木建筑的“大台基” 故宫建筑里最醒目的是三大殿，汉白玉石垒成的大台基，堆云般托起宫中最主要的殿堂。图为故宫三大殿台基结构示意（供图／李乾朗）。台基不仅使大殿更显威严，也为上层木建筑“护法”，由大台基抬高的木建筑，可以减少湿气的侵蚀，更免受水淹，兼防地震等。

合瓦屋面 底瓦和盖瓦都以板瓦铺设，又名阴阳瓦、蝴蝶瓦等。盖瓦垄上放置砖料以增重，用来加强防风的效果。

江山社稷的守护者 图为故宫太和门的内景。巨大的金柱和梁枋结合，让殿堂风雨不侵，稳固如山。栋是房屋最高处的正梁。人们通常把支撑社稷的人比作栋梁，在皇家上梁时要安放镇物。这就显示出了对梁发自内心的精神崇拜。梁，不仅撑起房屋，更是国泰民安的保证人。供图／视觉中国

清朝“皇家图书馆”故宫文渊阁（摄影／柳叶氘），未用黄色而采用等级较低的黑色，是因为在五行学说中，黑色象征水，而藏书楼怕火，需要以水镇火。

支撑屋顶的木框架 图为宁波保国寺大殿模型，展示了由柱网梁枋形成的木框架。中国古建筑常有“墙倒屋不塌”的美誉，这是因为支撑屋顶的根本不是墙壁，而是木框架。保国寺大殿就由这套框架支撑着，走过了千年岁月。

瓦上草的美丽与危险 青黑色的瓦片有些破旧荒凉，其上杂草丛生，郁郁葱葱，又透出旺盛的生命力。这种瓦上草的景致，本是中国文人偏爱的一种建筑意境，但从实用角度来看，一旦杂草的根部深入瓦中，很可能会导致瓦的松动，发生屋面渗漏。 供图／视觉中国

凝固的音乐 图为成都都江堰民居，侧立面的梁柱从墙壁上突出，将立面分割成比例适当的部分。所谓“材有八等，因而有之”。古人建立梁架时，会选择相应合适的材等（即规格）。材等决定了建筑的规模和各构件的比例，就像一曲流动的音乐，赋予古建筑和谐的美感。

宅 意为大房子，乇（zhé）表示字音 宫 大屋顶下开着多个窗口，表示一座大房子 室 人行“至”屋顶下就停止了，所以“室”意为休息、居住的内室 宇 本义是“宀”的一部分——屋檐，“于”表示字音 宁 本写作“寍”。“皿”是饭碗，“寍”表示有房子住，又有饭吃，就可以安心了 宜 篆书写作“”，表示屋子里的俎上放着肉，适合安心居住

绘图／余昕

俯仰“混搭”的瓦 广东佛山简村的圣堂古庙，又名北帝庙，祭祀主管水利的真武帝君。此庙始建于南宋，后经历次重修，图中的屋瓦部分，底瓦用普通的板瓦，盖瓦、瓦当和滴水则采用了绿色的琉璃瓦，“混搭”特色鲜明。屋脊上的塑像生动逼真、热闹拥挤，具有浓郁的地方风格。 摄影／刘晶

雕梁画栋的风姿 图为福建泉州开元寺走廊，密密叠叠的梁枋上绘着花纹繁复的彩画。梁上彩画的历史悠久，最初是为了适应木结构上防腐的实际需要，涂以或丹或朱的矿物颜料，后来逐渐调动起色彩方面不同材质的精华，营造出一个美的意境。

窗 篆书本作“”（即囱），表示在屋上开个小洞。后加“穴”字头，构成形声字 窖 藏东西的地洞，“告”表示字音 窑 即装烧瓦器（缶）的土穴 窝 鸟兽居住的巢穴 窃 原写作“竊”，表示虫子（禼，xiè）偷米吃，把米吃出一个 洞穴，住在了里面

供图／视觉中国

异材异样的瓦 除了粘土烧制的瓦，还有许多材质特殊的瓦。如图中故宫养心殿东暖阁后檐明瓦片，用海月的贝壳制成，扁平透明，既特殊又名贵。

悬鱼，不都是鱼形 悬鱼作为一个建筑构件，其实并不都是鱼形，也有蝙蝠、如意、花篮、聚宝盆等吉祥图案。因为鱼形出现得较早，所以称为悬鱼。上图这件精美的云龙纹琉璃悬鱼，见于明代的山西阳城县润城镇东岳庙献亭，龙能兴云布雨，所以和鱼一样有镇火之意。

飞廊 飞廊将楼阁与楼阁上部相连，使人们上下交通更为方便，也使殿宇更加气派庄严。高空飞廊一般两面设有较高的栏杆或窗户，以保护游人安全。左图为北京雍和宫的飞廊。 供图／视觉中国

石阶自天然 茅草做顶，垒土为阶，是为“茅茨土阶”，被认为是中国建筑最原始的阶段。李白描写过这样的景色：“石径人丹壑，松门闭青苔。闲阶有鸟迹，禅室无人开。”隐士、文人所追求的境界，更接近原始、自然的居住空间，在他们心目中，无论是黄土砌阶，还是青石为阶，都是质朴高洁的象征。 供图／图虫创意

青海省博物馆馆藏的一种特殊瓦片，用当地盛产的骆驼骨头制成。

“最简单”也不简单 棂窗虽是我国传统建筑中最古老最简单的窗式，但窗框中的棂条也存在多种变化。图1是直棂窗，用长方形棂条竖向排列而成。图2为“睒（shǎn）电窗”。窗棂弯曲竖向排列，远看犹似水波，极富韵律。图3名为“一马三箭窗”，因窗心由上中下三排各三条长箭似的横棂组成窗格而得名。摄影／荣开远 朱若麟 胡飞

双层廊 双层廊是分为上下两层的廊子，又称“楼廊”，可供游人在上下不同高度的廊中观赏景色，也可以丰富园林空间构图。右图为扬州何园双层廊。 供图／视觉中国

“如意踏跺”的巧思 台阶在古代也称踏跺，最原始的踏跺为如意踏跺，一般由三条条石叠放，从下层向上逐层缩小，因行人可以从不同方向上下，故得名如意踏跺。图为北京四合院民居门口的略为变形的如意踏跺。 供图／视觉中国

图则是广州东山地区出土的南越“瓦范”（也称陶拍，用来拍印瓦上的文字和点纹），其上有圆点纹和“贫”字样，是目前仅见的南越文字瓦范。 供图／FOTOE

开在屋顶的窗 人类所谓“诗意的栖居”，是从学会了在房屋顶上开设窗子——“囱”开始的。图为浙江省博物馆收藏的春秋伎乐铜屋。它是一座先秦时期的三开间房子模型。房屋正面无墙无门，仅立两根圆柱，屋内有正在表演的六个乐伎，两侧墙的柱子间全是格空。屋顶的八棱柱上有只通孔的凤鸟，恐怕就是早期囱的模样。 摄影／柳叶氘

古建如哑谜 建筑无声，却时时刻刻都在向人们传递信息。图为北京天坛的主体建筑——祈年殿，是明清皇帝举行孟春（正月）祈谷大典的场所。其地位和建筑规格极高，因而其中包含的信息也格外多，如同许多暗藏的哑谜。上图列举了其中的一些重要构件及其寓意，这些哑谜的终极答案，可以归结为四个字——天人合一。 供图／李乾朗

长廊之美 北京颐和园长廊北依万寿山，南临昆明湖，穿花透树，将园内十几组建筑群串联起来。这种双面空廊的形式，两侧无墙、屋顶由柱支撑，游人漫步其中，视线通达，可同时观赏到两边的风景，对园林景观也有增色作用。 摄影／胡飞

“垂带”为台阶镶边 台阶两侧常会安放两条斜置的条石，与台阶紧密结合，名为“垂带”。图为北京颐和园中的垂带台阶，垂带既能起到保护和固定台阶的作用，也能提示行人何处是台阶的边缘，体现了古人的建筑智慧。 摄影／朱子浩

棂窗的生命力 棂窗质朴、简洁、实用，在我国沿用了几千年，至今某些乡间民居仍在使用。图为安徽齐云山上的某处当代建筑，在窗户的设计上吸取了早期棂窗的装饰元素。 摄影／青简

廊曲意无尽 北京颐和园中，最著名的景致之一要数长廊，它依山傍水，随万寿山地势高低而起伏，随昆明湖北岸曲折岸线而弯曲，全长共728米。廊的形式多样，富于变化，有回廊、曲廊、爬山廊，以破除单调感。右页图是其中一段曲廊，给人以无尽幽深之感。 摄影／胡飞

图为元夏永绘《楼阁图》，从这幅界画风格的作品可见，中国古代楼阁的传统即为高台叠加木构的形式，除防潮外，也利于通风采光与高眺。

剪碎光影 这是云南大理巍山文庙的大成殿。窗棂剪碎了光，洒下一地斑驳，不仅点亮了原本昏暗的室内空间，还让灰白的砖石地面起了“涟漪”，有了变化，生了趣味。这种装饰效果，是现代窗式设计所难以达到的。 摄影／罗铭

住进诗里 建筑的出现，原只是供人居住、为人遮风挡雨。但中国人对于建筑的投入和追求，却远远超过了居住的层面。图为扬州一处古典园林，完美地诠释了“水榭风来远，松廊雨过初”的诗境。园林，就是照着文人士大夫理想中的诗境营造的，对于他们来说，建筑是一种像诗一样的表达方式和审美对象。 供图／视觉中国

爬山廊 图是北京颐和园霁清轩内的爬山廊，廊子顺地势，顺山而上，一侧有什锦漏窗，将视线望向窗外，每个漏窗外景皆不同。 摄影／胡飞

云中“龙尾道” 图为远眺福建平和灵通寺的景色，折曲的台阶犹如天梯，步步高升，直达半山的楼阁。当台阶过于漫长，人们即会将其分为若干段落，中间设小憩的“龙尾道”，大大减少了攀登的难度。“龙尾道”的设计，起源于战国时期的高台建筑，其道前高后卑，下塌于地，逶迤屈曲，宛如龙尾下垂，故而得名。 摄影／Alan

窗棂之趣 中国古代的窗棂，通过细木条的纵横交错、反复穿插和拼接，形成了无穷无尽的意象图形。图为苏州留园冰裂纹花窗。冰裂纹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致，有着贴近自然、千变万化的天趣。道家以冰裂纹象征严冬已过，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而佛家则以之寓意无常，告诫人们不可得意忘形，欢喜之余，亦应修福修慧、积德培福。 供图／视觉中国

建筑的“中庸”之美 关于文章之道，孔子曾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中国的文人士大夫，受这种中庸之道的影响极深，除了写文章，在建筑的营造上也极力寻求“质”和“文”的完美平衡。一味追求“质”朴、自然，则失于粗野；过度的“文”饰、华彩，则又未免虚浮、俗气。右图为承德避暑山庄文津阁，坐落于一处山水环绕的小庭院内，周围有水池、假山、花木，既具北方皇家园林的庄严肃静，又不乏江南园林的天然静雅，可谓“文”与“质”的完美统一。 摄影／衣志坚

廊庑环抱 上图中的大型经变画，即莫高窟第172窟的唐代《观无量寿经变》，可视作唐代佛寺内廊院布局的写照。寺院内殿阁、楼台、廊庑组成一个巨大的方形庭院，四周环以廊庑，将建筑群烘托得气势磅礴。与高大的主体建筑相比，廊庑相对低矮，错落有致的组合，又表现出丰富的节奏韵律（摄影／孙志军）。

阶级与进阶 古代宫殿台阶的标配中，有一种长方形大石——丹陛石，刻龙纹、祥云、寿山、海水江崖等图案。图为故宫太和殿前的丹陛台阶。台阶镶嵌丹陛石，象征至高无上，而台阶本身也演化出了“阶级”一词，通过努力改变阶层，即为“进阶”。 供图／图虫创意

日本奈良法隆寺，始建于公元607年，图可见寺内的方形廊院，院中有金堂（佛殿）和五重塔，这种布局深受中国廊院式建筑的影响（供图／TPG）。

各式各样风火墙 风火墙，也写作“封火墙”“防火山墙”，修筑于建筑物两侧，高出屋顶，能够阻挡风力，限制火势。有效地解决了古代聚族而居，建筑物密集，容易发生大规模火灾的隐患。风火墙应用于民居，始于明代徽州，后来被推广到浙、赣、闽、粤等地区。基于自然条件、建筑布局和审美需要，风火墙被设计为不同的造型，成为了中国民居建筑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图为风火墙的几种不同造型。

“礓碴”实现无障碍 另一种体现古人建筑智慧的台阶形式为“礓碴”：两侧以垂带石固定，中间部分用条石或条砖斜置排列，棱角向上，呈锯齿形，形成搓板状的斜面升降坡道，方便人和马车登上台基，颇似当今的无障碍通道。 摄影／朱子浩 

嫩戗戗角木构架

在窗体上雕刻喜庆、吉祥文字的现象由来已久。诸如福、禄、寿、喜之类的汉字，是比较常见的窗棂纹样。上图所示，是苏州同里退思园九曲回廊墙上的漏窗，九扇窗的纹样中心，分别刻“清风明月不须一钱买”几个字，表达对自然的感恩之情。 供图／FOTOE

最“直白”的建筑语言 中国古典建筑并非千篇一律。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将其寓意“直白”地展现在了建筑外形上，别有一番趣味。左页图为北京北海五龙亭（供图／视觉中国），重檐顶上圆下方，象征中国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

从五花八门到千门一面 现代社会变革了旧时代的等级秩序，也移风易俗，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院落被高楼取代，门也失去存在的土壤，显得越发单调乏味，似乎仅存守卫防御的作用。但古村落民居、园林遗留的五花八“门”，仍彰示着传统中国属于门的审美、文化。 摄影／青简

一座房子有哪些墙？ 在中国的传统木构建筑中，墙的主要作用不是承重，而是围合空间、分隔区域。图为明清时期中国南北方住宅中最常见的硬山顶建筑，其正面、侧面、背面用青砖墙围合。不同位置的墙面，有不同名称。 绘画／余昕

北方官式飞檐的做法

元代佚名《荷亭对弈图》的局部（供图／汇图网）。水榭四周设勾栏，还可见建在勾栏坐槛内的槛窗，这样的窗子又被称为“阑槛钩窗”。

图为安徽省泾县洋船屋（供图／FOTOE），是清朝徽州盐商为了让老母亲体验上海“洋火轮”的气派而建。

飞檐展翅 这是始建于1927年的云南大理天主教堂局部，中西混搭又兼具白族风情的建筑上，有着层层飞檐，其上装饰繁复，既有白族风格的雕刻，又有中国传统的彩绘，把传统建筑的飞檐翘角艺术发挥到极致。 摄影／Oxidation

月洞靓影 洞窗是窗框内不装窗扇的花窗，也称“空窗”或“月洞”。由于洞窗没有窗扇，便具有更好的透景能力。在清人崔鹤绘制的《李香君小影》图上，这位秦淮绝色正执扇倚于窗前。对窗内的她而言，洞窗之妙在于窗外之景可悉入眼中，而对于观画者来说，窗内的人与物，又何尝不是一景呢？ 供图／汇图网

铺首 即门钹，门扇上的开关拉手，也可起到叩门作用。兽面铜质的，叫做铺首，早在战国、西汉时期就已产生。铺首形象似龙非龙，一说是龙生九子之椒图，是坚固、安全的象征。铺首极具装饰性，因材质、外观不同，故也是身份、等级的体现。

影壁墙的秩序 在中国建筑中，墙也可以作为一种建筑物，独立存在。如设置在大门内或正对面的外影壁，即照壁。它既能够起到屏蔽宅院内部空间的作用，又极富装饰性。外影壁分为一字形、八字形、冖（mì）字形（雁翅影壁）等。造型雕刻越复杂，越能体现宅院主人的财力与地位。下图为山西常家庄园的砖石影壁，呈冖字形。 供图／视觉中国

传统屋顶面面观 从历史时期的考古发现来看，悬山顶和庑殿顶应该是中国最早出现的屋顶形式，歇山顶和攒尖顶大约出现于汉代。在这些基本类型之外，根据时代、地域、功能和审美的不同需求，又渐次产生了繁多的变体，以及非主流类型。以下是自刘敦桢《中国古代建筑史》一书中析出的单体屋顶类型示意图，它们构成了中国传统建筑设计语言中最基本的“词汇”。

飞檐的百态风情 在中国传统建筑中，飞檐千姿百态，风情各不同。图中的故宫养性殿（摄影／建一），屋角微微抬起，飞檐形态厚重而大气。从其结构图来看，这种官式做法是：老角梁和仔角梁上下组合，仔角梁形成稍微昂起的角度。翼角部位的檐椽也逐根调整方向，渐渐提升高度，最后与老角梁的上表面持平，其下是用三角形的枕头木逐渐垫高檐椽。

图为圆明园内的万字房（清唐岱绘），“卍”字源于佛教，寓意吉祥、宽仁。

留园“又一村”门 供图／视觉中国

以墙造景意境佳 中国古典园林造景，讲究“佳则收之，俗则屏之”，常利用院墙和隔墙来丰富园林景观的层次感。图为苏州畅园一角的景致。利用白粉墙面和墙上花窗，衬托植物和湖石，再借助墙上洞门做为观景点，构成了园林一角别致的“园中园”。

天元宫后方，是碧云宫。仰头望之，从八角到四角，三层屋檐仿佛各自旋转，尽显八面玲珑。

平展而舒缓的唐代翼角 五台山唐代南禅寺大殿，其屋顶两端微微弯曲，飞檐形态已经显现出来。不过在唐代，飞檐的起翘非常微弱，整体线条平展而舒缓。 摄影／荣开远

图是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中国楼，建筑平面、背立面及内部结构采用欧洲中国风式样，屋顶和正立面则属于典型的清末上海地方建筑风格。

攀上院墙来救火 中国传统木构建筑最怕遭遇火险，因此需要通过修建墙体来防火。厚实墙面能有效地保护木构件，而院墙则将火势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图为清代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中的一页，描绘了众人攀上院墙灭火救灾的场景。

苏州拙政园中的建筑一角（供图／视觉中国），飞檐翼角高高昂起。从其上结构图可知，这主要得益于短小精干的“嫩戗”，其斜插入老戗端部，形成五六十度夹角，嫩戗上还叠加了菱角木等附件，垫完之后，上表面轮廓接近月牙形。

门阀的来历 所谓阀阅，大门之左竖木，名为阀；右竖之木，名为阅（原指在门中计数），张挂功状，以示表彰。《史记》说道：“古者人臣功有五品……明其等曰伐（阀），积日曰阅。”后来阀阅合称，指代贵族世家。门第与阀阅合称，即为门阀。下图为福建省漳州市张氏德远堂，门前左右共立有24根进士柱，象征了家族里科举中第的荣耀，颇有古代阀阅之意。与此相反，闾、阎原来都是指古代连接里巷内外的门，二字合称，代指平民百姓。 供图／视觉中国

花窗框起大千世界 图为苏州耦园花窗，以涡旋状的拟日纹窗棂，模拟太阳的运转。花窗常常被用于宅院围墙、楼、阁、亭、榭及园林的墙体上，起着通透、框景和营建壮美空间的作用。借着形态各异的花窗，人们在园中看窗，在窗中看园，园中有园，景外有景，从而把园中的小天地延伸到广阔的大千世界中。 摄影／罗铭

花窗被比作“园林之眼”，尤其是苏州园林中的洞式花窗小景，一片小池，几角飞檐，这映衬着风景的洞窗，颇有几分画框的味道。 供图／视觉中国

鹅颈栏杆美人靠 寻常物件，得一美名，便可令人印象深刻。在这幅五代画家周文矩所绘《荷亭弈钓仕女图》中，几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斜斜倚靠着水边座椅式的栏杆，这种栏杆便是名如其景的“美人靠”，也有人依照它弯曲似鹅颈的形态，而称之为“鹅颈栏杆”。不但在古代仕女画中，美人靠的出镜率很高，苏州园林、江南古镇的建筑里，传统的美人靠也很多见。

内外三重门 一户人家有几座门？数量可能各不相同，但都可以大致分为三类： 街门：顾名思义，即沿街而设的大门。是最能体现等级之分的门。如显贵之家用将军门、广亮大门，普通人家用如意门。 洞门：指在墙体上开设且不装门扇的门洞，常用于古代园林中，可砌为圆形、方形、瓶形、葫芦形、海棠形、八角形等，增加园林的韵律与意蕴。 隔扇门：起居室外门，上为格心，由棂格拼成各种图案，以菱花规格最高，也有冰裂纹、万字纹等；下为裙板，不透光。 图为苏州沧浪亭大门 供图／图虫创意

各种材料堆成墙 中国传统的墙多为夯土版筑或砖砌，风格质朴，结实耐用。但也有一些特殊材质的墙面，为中国墙增添了更丰富的色彩。图为福建省泉州市的蚌壳墙，以蚌壳混合泥沙，堆砌成墙，冬暖夏凉，坚固耐用。

玉阶不信仙凡隔 图中长长的台阶路，仿佛引人直上青云，宋代诗人辛弃疾所咏“玉阶不信仙凡隔”的诗句，恰好形容这样的景象。登上图中这道台阶，便可以直达河南老君山的金顶大殿，台阶是建筑的一部分，它可以延伸得很远。 摄影／不可说

也能作为案头的摆件（如图，供图／文人空间）

最结实的建材 石材又冷又硬、缺乏生机，因而在古代房屋中用得比较少。在桥梁、墓室等建筑中则比较多见，大型宫殿建筑为了营造庄重肃穆之气，也会在栏杆、台阶等处使用石材。

扶摇直上 图为山西临汾曲沃的四牌楼，又叫望母楼，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由举人李齐沆为悼念亡母而建。屋顶主体为重檐歇山十字交叉脊，四面悬挑单檐歇山顶的抱厦，又在四个角柱上斜向伸出单檐庑殿顶的小牌楼，远观层层叠叠，扶摇直上。

图为重檐歇山十字交叉脊的俯瞰示意图。 绘图／扬眉

人伦秩序的模型 图中，紫禁城宫墙内的一座座建筑，因其礼制等级，分别由庑殿顶、歇山顶、硬山顶以及它们的重檐、卷棚顶等变体覆盖，影射出深宫内的人伦秩序（摄影／柳叶氘）。

有遮盖的敞开式房屋 厂，甲骨文为“”，如同把“” （宀，房屋）切去一半，表示没有墙壁或开放部分墙体的简易房屋。也指突出的山崖，下面可以住人。“厂”作为部首，常与“广”（yǎn）通用，都表示与房屋有关。

没有漏窗就没有园林 图为苏州拙政园中的植物纹花窗。这种带有窗棂纹饰的花窗，被称为漏窗，窗棂多用木、石、砖、瓦、铁等材料制成窗饰图案，除借此通风采光之外，还通过框景、透景和借景的手法，营造出一种以小见大、若隐若现、若离若即、光影迷离的意境，以实现虚实相间、步移景异的旨趣。 摄影／泓伊

凌空廊 凌空廊两面透空，人们可从廊内观赏外部景色，也能在廊外透过廊子观赏另一侧的景色。上图是苏州拙政园中飞跨水面的“小飞虹”，在园林造景中起到增色的作用。 摄影／泓伊

穴居的剖面图 穴的篆书为“”，表示一个两角有斜木支撑的人造洞穴。穴居，是史前时期最有代表性的居住形式，因而“穴”字也是建筑类汉字的鼻祖之一。

土木建筑的点睛之笔 传统建筑中，金属材料使用得比较少，所以“钅”字边的建筑类汉字也比较少，而且多是一些小构件。但金属的颜色和质感，往往能起到画龙点睛的装饰效果。

不起眼的大建材 中式建筑虽然以木架构最为人瞩目，但那些大体量的建筑，往往要以夯土作为基础，比如城墙、建筑的台基等。 城 本义是城墙，在古代多以夯土筑成，故从土，“成”表示读音 墙 古人垒土为墙，故墙字从土。“啬”有节俭收藏之意，墙的作用就是障蔽、收藏 壁 与“墙”同义，也指像墙壁一样陡峭的崖壁、绝壁

古人的首选建材 与西方建筑好用石材不同，中国古典建筑的首选材料是木。因此，“木”字边的建筑类汉字也格外多。木材的优点是相对轻便，用来造房子省时省力。而且相比冷冰冰的石材，木象征着“生”，更符合中国人的居住心理。 柱 “木”表示材质，“主”表示柱在建筑中起主要的支撑作用 楹 厅堂前面的柱子，“盈”表示读音 梁 从“木”从“水”，表示用木材在水上造桥。房屋中，像桥一样架在柱子上支撑房顶的横木，也叫梁。梁是最重要的建筑构件之一，在宋代又叫“栿”，在有的地又叫“柁” 枋 枋和梁一样架于柱间，但截面为方形 檐 房顶伸出墙壁的部分，“詹”表示读音 栏 南朝字书《玉篇》中说：“栏，木栏也。”可见古代的栏杆以木质最为常见 桁 架在梁头或柱头斗栱之间的横木 椽 密密地排在桁上，直接承受屋面和瓦的重量 榫 木构件上利用凹凸方式相接处的凸出部分。凹入部分则为卯

日本建筑师隈研吾在象山校区的民艺博物馆上设计的“瓦墙”，用钢丝把数万块瓦片连接起来，轻灵而通透。 供图／图虫创意

王澍在宁波博物馆中设计的瓦爿墙，用旧砖旧瓦等材料叠砌而成。

“与时俱进”的瓦 在近现代建筑中，瓦被用于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的部分屋顶上，建筑师王澍采用了玻璃制成的“亮瓦”，来增加顶部的采光量。这种做法在晚清江南的民居中就已采用，又称“开天窗”。

瓦上“碎石” 图是清代建筑重庆湖广会馆的屋顶一隅，屋瓦泛着淡淡的青绿色，不仅配有常见的瓦当滴水，还均匀放置着具有当地建筑特色的“碎石贴”，一方面可压住瓦钉防止其脱落，防止其受雨水侵蚀，一方面那宛如桃子般的造型，又起着装饰点缀的作用。供图／图虫创意

直上斜廊 麟德殿是唐长安城大明宫中的宴乐场所，也是唐代已知最大的建筑群之一。麟德殿由前、中、后三殿毗连而成，殿、楼、亭间以廊相接，大殿两侧有楼台，设斜廊式阶道，营造出有韵律的屋顶景观，是唐代廊院建筑中的一处优美片段。上图为麟德殿复原图。 供图／吾汉万年

咫尺沧溟 在文人审美中，意象的重要性往往高于事物本身。太湖石，因其变化无穷的形状和天然灵动的气韵，而备受文人的喜爱，成为一种名贵的建材。既能用在园林里，营造出自然山水的博大气象（如图，苏州狮子林，供图／图虫创意），也能作为案头的摆件（如下图，供图／文人空间），让人在咫尺间静观天地万象。

雅安清代的节孝总坊（供图／图虫创意），其上有层层飞檐，昂起的角度十分夸张。其实这是砖石做成的“假”飞檐，并不属于屋檐的一部分，而是纯粹的装饰构件。

屋顶装饰的“黄金舞台” 作为传统屋顶建筑的颜值“主角”，飞檐也成为屋顶装饰的重要部位，为琉璃、陶塑、灰塑等艺术的发挥提供着重要舞台，其装饰风格又与地域文化息息相关。图为北方山西古建筑的飞檐，其上将军像威武有力。

厦门南普陀寺的飞檐局部，色彩艳丽浓郁，奇特的水中动物装饰尾部向上挑出，具有鲜明的闽南地方特色。 供图／图虫创意

屋顶似帽盔 图是洞庭湖畔的岳阳楼，因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而一跃成为中国四大名楼之一，现有建筑形成于清光绪六年（1880年），为中国现存最大的盔顶古代建筑，屋顶的曲线状似帽盔。 供图／图虫创意

“望柱”来点睛 栏杆百变，花样繁多，然而基础结构却改变不多，上图可见栏杆的基础构造名称（绘图／扬眉）。木栏杆先诞生，而后因室外栏杆不堪风雨，改为石造。高大的官式建筑由精心雕琢的石栏杆衬托，愈显庄重；玲珑的园林建筑由简单古朴的石栏衬托，也有天然之趣。

信手画栏，“简”便为雅 明末造园家计成撰写了中国古代造园专著《园冶》，第二卷“栏杆”中，可见其对栏杆的重视与喜爱。计成认为“栏杆信画而成，减便为雅”，即简单最美。上图为民居建筑栏杆中最为简单的一种——直棂栏杆，连寻常的扶手——寻杖也不见踪影。这类没有寻杖的栏杆，又偏偏被命名为“花式栏杆”，棂条演化成云纹、冰裂纹、葵花纹等，恰合了“信画而成”四个字。 供图／图虫创意

危栏十二曲 南北朝乐府诗《西洲曲》中有“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元曲中也有“倚遍危楼十二阑”，栏杆与十二是古诗文中常见的固定搭配。十二乃古人心目中的“天数”，“十二曲栏干”便用来形容高楼上回廊栏杆折曲盘旋的样子。图为河南洛阳老君山的金顶道观群，高大的建筑在曲栏环绕下，愈显雄伟。 供图／图虫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