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潮女 这是唐三彩中的七个女俑。女子们梳着当时时新的各种发式，身穿半臂长裙。最引人注目的是身上的披帛，柔美而飘逸，是唐代贵族女子最爱的装束之一。这群富贵人家的女子，正是大唐时尚界的风云人物。

敦煌壁画与盛唐衣冠 敦煌莫高窟壁画，如今已成为中国最有规模的古代肖像画图谱。此幅唐代开元、天宝年间的壁画题为“都督夫人太原王氏礼佛图”，又是莫高窟供养人像中最大的一幅，反映出唐代衣冠的无比华贵与精致。

帝王，是服饰风尚最强有力的塑造者。右页图是河南巩义石窟，画中之人穿着北魏孝文帝改制后的礼服，宽袍大袖，一改鲜卑族服装窄袖紧身的风格（摄影／王立力）。

敦煌壁画中唐开元年间的士人。两人均着圆领袍常服，随意而自然。唐玄宗不喜冠服，所以玄宗一朝的大臣多有不喜冠服之人，史载名相姚崇去世后就不以冠服陪葬。 摄影／孙志军

古为今用之美 图为《中国新娘系列》时装的云肩翘摆凤尾裙局部。云肩本是明代女装礼服上的靓丽装饰，被现代设计师借鉴吸收，与时装完美结合，其视觉效果华美而震撼。

裙裾曳地魏晋风 据《晋书》所载，晋武帝为太子选妃时，明确地提出了标准——相貌端庄、身材高挑和肤色白皙。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女装很快做出裙子加长以助身高的反应。在这幅东晋顾恺之所画的《女史箴图》局部中，我们能看到女子裙裾曳地、上细下宽的风貌，这样很容易造成腿长个子高的视觉效果。

马王堆的汉服风情

名媛奢华风 上图是五代仿唐代画家周昉所绘的《簪花仕女图》，几位贵妇打扮艳丽入时，云髻高耸，顶戴折枝花朵，身着低胸长裙，外罩薄纱。这种高鬓纤衫、首翘鬓朵的装束，正是中晚唐以后最入时的女子褒博装束。直到五代时期，南唐后主李煜的大周后还以此种装束引来天下女子的追捧和效仿。右图是唐三彩女坐俑，其裙子色泽艳丽，花朵纹饰华美精致。此般奢华的裙子，可能正是安乐公主百鸟裙带动起来的奢华风的体现。供图／辽宁省博物馆

复原依据： 马王堆汉墓出土 印花敷彩黄纱绵袍 这件印花敷彩黄纱绵袍，于1972年在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印花与绘彩相结合制成的衣服，是汉代贵族妇女一种十分华美的时装，过去只存在于古代文献之中，却从未在考古发掘中出现，直到马王堆汉墓的发掘。 两千年的岁月风蚀，精美的绵袍已显残破和黯淡。左页图则是复原后的黄纱绵袍。衣形为交领、右衽、直裾式。所谓直裾袍，就是衣襟裾为方直的袍子。袍上印着各式变形的藤本植物纹样。鲜艳的色彩层次丰富，所用颜料分别为植物颜料和矿物颜料，当时人们称之为草染和石染。印花和彩绘一结合，汉代贵族女子的袍服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名士风尚 这是唐朝孙位的书画作品《竹林七贤图》残卷，图中所剩四贤，从左到右依次为阮籍、刘伶、王戎、山涛。名士们宽衣大袖，有的甚至裸袒胸前肌肤。他们所着的衫可以随意开合，把任情飘逸的着装风格发挥到极致，与魏晋名士蔑视礼教、崇尚自然的哲学相呼应，从而在魏晋之际掀起一股时尚风潮。供图／上海博物馆

女皇时代的情侣装 复原依据： 女服：陕西乾县章怀太子墓石椁线刻 观花仕女 男服：陕西富平节愍太子墓壁画 红袍男子 如果穿越回女皇武则天统治的武周时期，在某个美丽的花园中，或许会遇到这样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身着当时最时新的常服，赏花、逗鸟，悠闲而自在。 女子所着服饰由锦半袖、浅红绞缬绢衫子、绿花纱裙和肉红纱帔子组成。最引人注目的是对于身材的展露。上衣领式以直领对襟为主，外套短袖衫也为下摆不掖入裙腰的直领衣。“粉胸半掩疑晴雪”，由于领式的改变，以及裙腰位置的进一步下移，女性袒露丰满胸部的程度大大增加（图中模特因手势问题正好遮住了胸部）。帔子则是当时流行的较宽大的样式，绕身一周在胸前交叠，仿佛是一件披肩衣。由于裙摆的贴身程度和垂坠感加强，身形曲线被勾勒得更加修长优美，裙摆前缘则被高高的履头所挑起。 男子所着的服饰，由幞头、圆领袍、革带、靴组成。“袍”指有里子的夹衣，冬可絮绵。圆领袍更是当时的经典款。圆领、窄袖、右衽，领口和前襟各有一枚扣袢系合，长度一般在小腿至脚面之间。这可谓是一套唐代的标准常服，男子在燕居生活中穿上它，既儒雅，又潇洒。

苏样来袭 左页图是清初套色版画中的苏州妇女，其身上所着服饰正是当时时新的苏样。花朵图案缀满衣料，刺绣繁密而精致，穿在身上，仿佛把江南春天最美的景致都带上了身。右图则是紫禁城清宫妃子的宫廷氅衣，其刺绣、纹样都受到苏样的影响。当时的苏州是中国服饰的时尚之都，连皇宫都要追随苏杭一带的时尚风气。

惊鸿一瞥的袴褶复原依据： 唐初贞观时期陕西三原李寿墓壁画 袴褶文官 这位从大唐“走来”的文官，身穿绯褶、白袴、乌皮靴，也就是说，他穿着一套袴褶。 相对于圆领袍、儒服、衫等常见的男服，袴褶或许对于今人来讲十分陌生。的确，它自汉末魏晋出现，在唐代以后消失，可谓“昙花一现”，却留下了中国古代男服精彩而独特的一笔。图中所见便是目前为止当代人唯一复原的袴褶。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胡风劲吹，中国裤子迎来了“黄金时代”。裤的形制比较宽松，尤其是两只裤管，往往做得十分肥大，俗名“大口裤”，就像上世纪80年代流行的喇叭裤。 和大口裤相配的上衣，一般做得比较紧身，叫做“褶”。褶和长裤穿在一起，在当时叫做“袴褶”。它原本是军旅之服，后来因为简便、适体而被纷纷采纳，逐渐成为士庶百姓的常用之服。 到了图中所展现的大唐时代，袴褶依旧流行，不过被正式规定为帝王文官的骑马服以及武官服，形制和魏晋时差不多，只是“褶”由汉代最初的紧身衣变成“短身而广袖”的样式，而且颜色也有规定：三品以上紫褶，五品以上绯褶，七品以上绿褶，九品以上碧褶。

内裤外穿 这是元赵孟頫的《浴马图》，此图中有骏马数匹，马倌九人，梧桐绿柳，与溪水相映成趣。值得注意的是，马倌身上的内裤或许就是大名鼎鼎的犊鼻裈。犊鼻裈属于内衣裤，一般只有老百姓在劳作时才会把它直接穿到外面，从而成为贩夫走卒的“时尚”。然而因其方便和特殊的寓意，有时也会受到士人和官员的青睐。

这是一对新婚夫妻对这幅画的“克隆”。这样的装束，是明代品官及命妇最具特色的服饰，也是最经典的明代结婚礼服。 新郎官所穿的是儒巾襕衫，又称蓝衫，明代时一般为生员所穿，相传这是明太祖朱元璋为了读书人的形象而命人制作的。《明史》里道：“帝（明太祖）以学校为国储材，而士子巾服无异胥吏，宜更易之，命逵（秦逵）制式以进。凡三易，其制始定。赐监生蓝衫、绦各一，以为天下先。明代士子衣冠，盖创自逵云。”这种襕衫的款式如图中所见，通常为圆领，镶黑色领、缘，两侧开衩、有摆。 娇美的新娘子身穿白鹇补圆领袍，这种袍服一般是明代命妇所穿的礼服，胸背缀着鲜艳的补子，其纹样以丈夫或儿子的品级为准。复原图中的补子是参考明代五品白鹇补子绣制而成的，款式则参考了孔府旧藏的红纱四兽女袍。如果是在明代，这对新人的身份品级虽不算高，但作为年轻人来讲，可谓是前途无量了。 供图／吉恩煦夫妇

明代士人的“结婚照” 明代出土蓝衫文物 明代夫妇容像画 孔府旧藏的红纱四兽女袍

锦衣卫的飞鱼服 复原依据： 孔府旧藏香色麻飞鱼袍等 在这幅以历代帝王庙为背景的图中，我们能看到明代最神秘的军事特务——锦衣卫和他们的华美服饰——飞鱼服。飞鱼服就是使用飞鱼纹样的袍服，不过飞鱼并不是现在所说的海鱼，而是一种近似龙首、鱼身、有翼的虚构形象。可以说，它的纹样有点像蟒袍。于是在明代，就有人专门把飞鱼服穿得像蟒袍，引得嘉靖皇帝大怒。 这样奢华尊贵的服饰，除了高级锦衣卫外，还有什么人能穿呢？据史料记载，明正德十三年曾赐一品官斗牛，二品官飞鱼服色。而在明弘治年间时，一般官民都不准穿着飞鱼服，即使公、侯、伯等违例奏请，也要治以重罪。后来明朝又规定，二品大臣才可以穿着飞鱼服。景泰、正德年以后，在品官制服之外赏赐飞鱼服、斗牛服、麒麟服。于是飞鱼服就成为明代仅次于蟒服的一种赐服，穿在身上，是一种荣宠和身份的象征。

穿在身上的古老技艺 一只金色凤凰半掩半露，穿行嬉戏于百花丛中。2000朵手工制作的宫花组成的巨大裙摆，与绣有牡丹、水纹的披风交相辉映，成就了这件“花嫁婚服”。嫁衣上的宫花制作，承袭自清代宫廷技艺，以丝绢为料，经过上浆、染色、窝瓣、烘干、定型、粘花、组枝等诸多复杂工序，手工制作而成。把濒临失传的宫花穿在身上，正是设计师郭培在美学追求之外，对古老技艺、文化的致敬与承袭。 摄影／王凯

跨界之作 画作还是华服？确切的说，这件作品是比利时国宝级画家Emile Maeyens和服装设计师郭培的一次跨界合作。作品中远方的旭日冉冉升起，火红的朝阳寓意着炽热的爱情，金发少女象征着爱的使者，晨曦微光倾洒在她的礼服裙上，金线织绣的盘龙熠熠生辉，弥散的光晕让整幅画面笼罩在一片璀璨之中。这件名为《Love》的作品，不仅打破了绘画和服装的界限，更完美地将东西方美学融合在一起。 摄影／王凯

设计师郭培 摄影／王凯

金线绣 这是一件改良旗袍的袖口。七彩绚烂的图案由6K黄金纤维绣成。此种金线细如发丝，原为织造和服面料的纤维。设计师利用它打破了传统金线由于质地粗硬，只能盘绕在面料表面，而不能随针穿行刺绣的限制，将金线的雍容华贵与纹样的美好寓意完美融合，使来自伊朗与法国的纹饰展现出别样的东方风情。 摄影／王凯

设计师曾凤飞

隐性的中国元素 相较于中式女装对于色彩、图案的大胆运用，男装的中国元素更加隐性，往往体现于细节处。左页图中左件中式夹克，通过对立领的改良设计，缉线绣花的应用，配以连袖立体剪裁，从领部、肩部、口袋等多重细节考虑，将传统服饰工艺与现代设计元素融合一体。右件中式棉马甲采用传统滚条包边，下摆绣花以竹子为元素，在简洁中彰显内敛的中式情怀。

旗袍里的“美人鱼” 碧波轻荡，戏蝶漫舞，绿荷红菡舒卷开合。传统的荷花、彩蝶纹样，经过设计师的提炼重组，演绎出中国花鸟画的悠远意趣。旗袍廓形与西式鱼尾礼服的结合，在中式的内敛恬静间平添了几许妩媚风情。 供图／玫瑰坊

草木春色 此件作品出自设计师楚艳在2012年发布的“诗礼春秋”系列。以汉服为灵感来源的设计，配以茶叶为原料的植物染色，使天然醇厚之气扑面而来。上衣深浅斑驳的效果，有赖于传统扎染工艺的一种——云染。这种工艺的特别之处在于染色前将布料随意地揉成一团，染液随布料之间的疏密自由渗透上色，如云朵卷舒无常，千形万象，故名“云染”。 摄影／王凯

设计师楚艳

“何以栩栩间，妙香过而掠。相触领其机，六根同知觉。”暗香浮动，六根皆醒，不拘于形，此乃闭目“听香”之妙义。设计师在颇具禅机的中式美学中汲获灵感，在黑色底料上，衬以手绘渐进色薄纱，抽象地表达墨色晕染的美感。

这条丝巾的图案来自一种盛行于唐宋之际的印染艺术——“夹缬”。所谓“夹缬”，是指以绢布对折，夹持于两块镂空版之间加以紧固，不使织物移动，于镂空处涂刷或注入色浆，解开型版花纹即现。设计师利用数码印刷技术，把传统手工技艺再现于真丝围巾之上，赋予作品现代的工业美感。

设计师王云

所谓“禅茶一味”，在茶禅问道中体味“坐忘无己”正是对“形”的另一种超越。设计师以“问茶”为题，通过传统交领、对襟和大笔触手绘的写意水墨画，致敬传统的生活方式，营造出中华审美哲学的意境。

礼服与常服 这都是宋代女性的图像。左页为宋代的宁宗皇后，她头戴龙凤花钗冠，拱手端坐于靠背椅上，身着礼服掉衣、佩、绶、蔽膝。而右页的歌乐女伎则穿着红色窄袖褙子，是为日常服。在中国古代，礼服和常服并行。 供图／上海博物馆

柳叶式云肩 图为19世纪的双色缎打籽平金绣人物柳叶式云肩，内层在黑缎地上以平针法绣各色折枝花卉，外层15片上各绣一嬉戏玩耍的人物，繁复却不啰嗦，靓丽而雅致。摄影／陈川平

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

皇帝的礼服 这是著名的《历代帝王图》中的几位皇帝，天子的气质仪容通过身上的礼服，凸显得淋漓尽致。而这礼服中的讲究和寓意颇多（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博物馆）。

（这是清宫旧藏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供图／故宫博物院）

天子的几种冕服 唐代中期以前，天子的冕服依据其上章纹的多少，分为不同等级，对应不同的祭祀场合。比如，最高等级的衮冕是祭祀先王所用，有12个章纹。而图中宋《新定三礼图》中的天子几种冕服，毳冕只有5个章纹，用来祭祀四望和名山大川。在唐代以后，因为可能与祭祀官的服饰等级冲突，所以天子只保留了最高等级的冕服。

冠和补子 图为明代官服上带有獬豸图案的补子。獬豸是一种能分辨是非曲直的神兽，是法律的象征。明代之前的法冠上带有角，即獬豸冠，也是取獬豸之象征意义。左页上图为北齐东安王娄睿墓壁画描绘的笼冠貂蝉，在帻上戴半透明的笼冠，横插貂尾，前有蝉饰，是武官、侍臣的标志。左页下图为东汉末文官进贤冠，冠顶上有一道横梁，是文官身份的标志。

流行的深衣 这是明代身着深衣的人物画像。相比于上衣下裳，上下连体的深衣既可遮蔽身体，又相对简便，所以很快在中下阶层生活中广泛流行，同时也逐渐成为贵族所穿的次于礼服次一等的服装。

皇帝冕服蔽膝 蔽膝，源于远古时期的遮羞布，是礼服上向远古和祖先致敬的标志物。图为明代万历年间的蔽膝，以红素罗制成，其上有龙、火二章纹。

民国改良旗袍 图为20世纪20年代北京流行的女式改良旗袍。（藏于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

龙纹的升级版 帝王服装绣织龙纹，在中国已有2000多年历史，但直到清朝，“龙袍”才成为一种专用服装名称，可以说是清朝对华夏服饰制度的沿袭和发展。左页图为明代定陵出土的红四合云纹暗花缎绣八团龙补圆领夹龙袍局部 （供图／定陵博物馆）。 右图为故宫藏清代龙袍。

清的“补子”来自明 清代官服上的“补子”直接取自明代，文官绣禽类、武官绣兽类。皇室、贵胄用圆补，一般官员用方形补。明清补子的主要差异在于图案和结构。左下图为两位清朝官员画像，一看补子，身份地位一目了然。图1为孔府清代服装补子，图2、3为孔府明代服装补子。左页图为《颖国武襄公杨洪像轴》（明 藏于美国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杨洪（1381年—1451年）为明朝中期名将。画中他身着红色朝服，所用的笼巾七梁冠，上面有象征身份的金蝉，雉羽，立笔。

清代服装吸取了汉民族的文化题材，此件四合如意式云肩上绣有男女恋爱为主题的图案。清以后，云肩已从日常服装中消失，只在婚娶、宾宴等隆重场合佩戴，成为传统礼服的象征（藏于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 摄影／陈川平

民国服饰爱“混搭” 民国时期，传统与现代碰撞，中西文化交融，表现在服饰上就成了各种风格的“混搭”，从民国时期的老照片中经常能看见这样的场面。右页图中可见到民国初年的男式流行服装：长袍、中山装、西装。 供图／文化传播

探究与传承 北京服装学院中国服装史实践性研究工作室近年来致力于道器并重的服饰传承，以传统的方法再现传统服饰。2010年他们对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服饰及绣品进行技术复原；2013年对几幅敦煌壁画人物进行形象复原。图为工作室成员合影。他们所穿的即为复原的服饰。 摄影／李岩

喜“布” 有时，现代人会特别向往古典服饰，在一场传统的婚礼中尤其如此。图上是为传统婚礼而准备的“喜”布，图案喜庆吉祥，织造也极为精美。 摄影／胡明博

“衣”回唐朝 横抱琵琶，漫天雪舞，迎面走来的男子一派唐朝气度。他身穿由今人复原的唐代常服——圆领袍，这曾是唐代最为流行的衣着款式之一，并为宋、明所承袭，成为中国古装的一类代表。此外，今人也许会感到惊讶，他通身行头，其实都并非原汁原味的“汉服”，在唐代它就是胡风浸润下的“时装”（摄影／余凌远）。右图为初唐时期长乐公主墓战袍仪卫图（摹本）局部，可以看出源出“胡服”的圆领袍，在初唐已与汉族衣冠制度开始融合。

千载回响的变革 历史中著名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为战国时期的赵国带来崭新面貌，其“上衣下裤”的戎装款式，也深刻影响了后世“军服”。左页图为《中国古代军戎服饰》一书结合文献记载与文物资料绘制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想象复原图”。本页图为陕西咸阳杨家湾汉墓兵马俑坑出土的武士俑。从俑人装束可以看出，“胡服骑射”所成就的窄袖袍服，已成为中国古代戎装的传统服饰。两汉时期中央王朝凭借轻衣快骑多次长驱塞外，取得辉煌战绩。 左绘画／刘永华 摄影／朱浩

“胡”来“胡”往 绚烂多彩的敦煌壁画，促进了对隋唐服饰的研究。本页图为莫高窟第409窟壁画中的《回鹘可汗礼佛图》。回鹘是崛起于唐前期的北方游牧民族政权，曾多次出兵协助李唐王朝平定内乱，与中原王朝往来十分密切。壁画中描绘的回鹘可汗及其侍从着回鹘帽，但身穿的“缺胯袍”——也即腋下开衩的圆领袍，以及其腰间的蹀躞带，与中原衣冠别无二致，可见服饰的交流从来都是互动的、双向的。左页图为北京服装学院中国服装史实践性研究工作室出品的《回鹘可汗礼佛图》形象复原。 摄影／李岩 模特／刘磊、刘城铭 临摹／杨麟翼

裤裆从无到有 “裤”在中国古代服饰图中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但它的影响却是关键的。本页下图为清代“花绫镶边套裤”（供图／扬眉），是只有左、右裤管，而没有裤裆、裤腰的服饰用品，与秦汉前的古代裤子——“袴”类似。上图为清代北方女裤，裤腰、裤裆与裤脚一应俱全，这种合裆裤在古代被称为裈，马背上的民族因为骑行的需要而率先发明，后传入中原，影响深远。

胡风服装的“合影” 左图为初唐李寿墓墓室壁画《步行仪仗图》局部，有趣的是，它为唐朝初年兼容并蓄的服饰面貌留影：三个人物中右侧两人穿着唐代典型的圆领袍衫，左侧一人则上身穿着大袖袍服，下身裤腿宽松并且用带系起，这套服饰为便利的“褶”。可见，自南北朝开始流行的同时融合胡服、汉装特点的衣式，在唐朝初年时纷纷流行。只是后来圆领袍衫日益普及，“褶”则渐渐退出中原服饰体系。

圆领袍翻领穿 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中的唐骑驼乐舞三彩俑（摄影／陈渊），从骆驼背上人俑高鼻深目的相貌，到盘腿而坐的洒脱姿态，处处流露着浓郁的异族风情。画面最前面的胡人还穿着十分耐看的翻领上衣。中原人在从胡人那儿学来“圆领”样式的同时，却罕有真正的翻领裁剪，代之以圆领袍衫的翻领穿法，即把颈部的系扣解开。正如小图中唐章怀太子墓墓道东壁壁画中所绘的武士形象，意态威武中见潇洒。

胡人的时尚 上图为甘肃庆城穆泰墓出土的唐开元年间豹纹裤胡人俑。这样的打扮即使在今天也称得上“另类”，但却不止一次出现在各种唐代的艺术形象中。可见鲁迅先生所说的“唐人大有胡气”确非虚语。 摄影／刘宇

半臂襦裙 这位复原图中的盛唐女子，少了几分唐人的“丰”韵，却仍能看出这套“半臂襦裙”的雍容美姿。女子身穿浅绿色半臂“坎肩”、石榴红长裙和深绿色襦衫，这一基本形制在初唐时就已确定下来。不过，对比右图初唐“杨温墓室壁画”中的侍女装束，还是有着明显不同。盛唐的长裙款式更为宽松，衣袖也明显变长变宽，下垂时已经可以遮过手部，女性的身体开始更多的隐没在衣衫的线条中。

领与袖之变 唐代女子服饰的领口变化多端，既有传统的对襟、交领，又流行圆领、方领、鸡心领等新样式。同时期的胡服则又有翻领、左祍等。上方插画为根据文物资料勾画的唐代女装衣领主要样式。此外，唐代的袖形宽窄互现，总体而言呈现从窄到宽的趋势。下方插画，以唐代女装常服袖子为宽窄基点，绘制了南北朝至宋流行袖形的变化。在纵向坐标中，则表示了袖子形状变化的一个原因，窄袖更趋近于胡服、常服的样式，而宽博的大袖则更趋近礼服传统。

多变的“胸襟” 三幅不同时代的壁画，反映的是唐朝三个不同时期的女装风貌，尤其是衣领高低不同的姿态，留给人深刻印象。第一幅出自公元666年的韦贵妃墓，持重的高圆领是唐高宗时期特有的衣着风尚；中间的一幅出自公元701年的永泰公主墓，侍女穿着的“深V领”服装使得人物丰满的胸部隐约可见；第三幅图出自五代时期的敦煌壁画，因该地区在唐末至宋初一直处于汉族政权控制下，所以壁画忠实反映了晚唐汉族女子的服饰面貌，此时衣装宽松博大，但胸部却暴露不多。 供图／陕西省博物馆

端庄的首服 这是一尊出土于阿斯塔那张礼臣墓的骑马女俑。骑马女子头戴帷帽，帽上的纱网刚刚垂到颈部，隐约可以窥见面容，既遮挡风尘也增强了装饰性。这一使得外出女性显得端庄有礼的装扮，流行于武则天生活的时代。 摄影／胡明博

舞与弈 同为阿斯塔那古墓绢画中的人物，一位翩翩起舞，一位娴静对弈，两名女子也都是上短衫下长裙的搭配，呈现武周时期典型的女服风格，但却还是有着小小差异：下图女子身份要高于上方的舞女，舞女的胸襟更为开放，可能是当时的“时髦装”。

盛装出游 唐开元年间的著名画家张萱，有一幅描绘玄宗时期宫人出游的名作——《虢国夫人游春图》（局部），此图真迹早已失传，这幅相传为宋徽宗亲笔临摹。一群骑马执鞭、绣罗衣裳的游人中，既有盛装贵妇，也有女着男装的侍从，成为一幅绝好的唐代服饰展陈图。 供图／辽宁省博物馆

衣扣交辉 这是定陵出土的百子衣，上面的童子祝寿纽扣造型优美，璀璨生辉。明代大量使用的金属纽扣在清代依然受欢迎。而童子祝寿的造型与百子衣的纹样相得益彰，体现了纽扣和衣裙的图案花纹相配合的原则。 供图／定陵博物馆

戎装之扣 这是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在其右肩部铠甲与胸部铠甲的连接部分，赫然有纽扣连接。据专家推测，这种纽扣在战国时期即已出现。然而从秦到宋，上层阶级盛行宽衣大袖、峨冠博带的服饰，而相当于现代意义的典型纽扣，只在戎装上才得以运用，并使得戎装扣接简便，穿卸灵活，从而适应战场的需求。 摄影／树莓

立领上的金扣花 左图是清《雍正妃行乐图》中的一幅（摄影／树莓）。立领上两枚精致的金属纽扣灵动秀美，格外惹眼。在立领上以纽扣扣合是承自明代的做法。高高立起的领子，让女性的脖颈几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然而那完成“锁闭”任务的精美纽扣，却平添万种风情，愈发令人遐想。上图是江西明代藩王墓出土的蜂赶梅鎏金嵌宝银扣，这种材质奢华、造型精美的“金扣花”，曾经被扣在贵族女子的衣领上。 供图／扬眉

图为紫禁城中各种名贵材质制成的小圆扣。 供图／故宫博物院

小圆扣：应有尽有的材质 这是头戴凤钿，身穿吉服袍褂的清代旗人命妇坐像（供图／扬眉）。直襟衣服中间，几粒均匀分布的小圆扣端庄而灵动。清代不仅大量使用盘扣，而且铜制小圆扣也十分流行。而到了乾隆以后，各种材质的纽扣更是纷纷出现，光怪陆离，斗胜争奇，应有尽有，比如镀金扣、镀银扣、螺纹扣、烧蓝扣、料扣等等，另外贵重的还有白玉佛手扣、包金珍珠扣、三镶翡翠扣、嵌金玛瑙扣以及珊瑚扣、蜜蜡扣、琥珀扣等等，甚至出现了钻石纽扣。

中式盘扣 图中衣服上的盘扣，如一朵精致的花，更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这便是盘扣中最美的仿形扣。凭着高超的编结技术，各种动植物的形态在一粒粒扣子上呈现出来，栩栩如生。左页图则是花样各异的盘扣，除了简洁大方的一字扣，还有各式精美的仿形花扣，至今仍被运用到各式衣服中，平添一点复古的风情。 供图／GETTYIMGES

首服之变 梁冠、乌纱帽、翼善冠……在暗夜中，古代的首服仿佛穿越时光而来，初展它多彩的风姿。左右各插一个帽翅是明代官员的乌纱帽，乌纱帽折角向上加“善”字，就成了明代皇帝常带的翼善冠。千变万化中，埋藏着关于中国男子身份的“密码”。

戴白角巾的帝王 这是唐朝阎立本《历代帝王图》中戴白角巾的帝王。将头巾叠出棱角来就是角巾。这种自东汉末年在名士中风靡的头巾，因其棱角而颇有些气势，被阎立本放到了帝王的头上。

胡帽风情 胡帽胡冠，与华夏衣冠大不相同。图为伊朗所藏的元画，画面中间是戴瓦楞帽的帝王及戴顾姑冠的后妃。瓦楞帽是元朝夏季最有特色的一种笠帽，用藤篾精心编织而成，帽檐有圆形或方形多种，顶部高突，状如瓦楞。而元代后妃及命妇行礼时，通常不戴凤冠，而是戴一种顾姑冠。顾姑冠一般用铁丝、桦木条或柳枝编成框架，冠体窄而高耸，通常高度在66厘米以上，冠顶部分还插有细枝若干。据研究，这样的冠饰可能与蒙古族传统的生活习俗有关，是女子在塞外游牧时，为了让丈夫容易辨认而戴。

名相的冠与巾 这是明人所画的范仲淹像，源自清修《江苏常熟范氏宗谱》。这位北宋名相的首服似冠又似巾。它是宋代朝服冠饰的一种，名貂蝉冠，但因为形状正方如平巾帻，又名“笼巾”。其装饰十分华丽，前有银花，上缀玳瑁蝉，左右为三小蝉，衔玉鼻，左插貂尾。这般首服，史载乃三公、亲王在大朝会上所戴。

明代幞头的时尚 这是明《宣宗行乐图》，画中二十多骑列队，经石桥沿山坡迂回前进，他们穿着红、绿各色带有补子或不同纹饰的袍服，整齐华丽。而头上所戴的唐巾，更是当时最时兴的装束之一，样式来源于角比较长的中唐软角幞头。因为飘带可以随意飘动，感觉比较随意，因此成了士人平时戴的帽子之一。

龙凤传奇 皇帝的皇冠和皇后的凤冠，是中国最华美的冠。此二冠仿明定陵帝后冠而做。龙飞凤舞，珠环翠绕，再加上灿然生辉的黄金，织就了人世间最华美的梦境。供图／QUANJING

最早的几何图案 这是距今两千余年前的高句丽的墓室壁画，舞者身着圈点纹的袍服、衣裤。在右边这件北朝的绢衣上，也遍布细小的圆圈纹。圈点纹可谓最早的几何图案，这和它的制作工艺有关。它来自一种古老的工艺——“绞缬”，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扎染”。

汉代的锦与绣 左图为东汉的“安乐绣”锦，各种祥禽瑞兽、流云山峦，穿插吉祥文字，组成富有装饰感和美好寓意的织物纹样。右图为西汉的长寿绣黄绢。从上可以看出，先秦两汉流行的锁绣技法，已经可以构成各种流畅复杂的线条和色块。

花树水鸟夹缬 难以想象，图中复杂的图案是唐朝人用夹缬所为。夹缬是用两块雕刻成图案的花板，夹持织物进行染色的工艺。其最精彩的是多彩夹缬技术，能达到色彩丰富、纹样复杂的效果，故一出世便得到上层社会的喜爱。

几种绞缬 随着胡风吹进中国，圆点纹在北朝到唐代又卷土重来，如这几幅图所示。虽然是以简单的绑扎圈点作为基础，尺寸或大或小、或疏或密，再加以组合变化，就会产生出不同意趣的撮晕花样来。

通经断纬的缂丝 右图为明代缂丝鹭鸶补子，两只鹭鸶刻画得惟妙惟肖。缂丝呈现图案的方式最为复杂，如左图所示，在描好线稿的基础上，“通经断纬”即在局部用小梭子穿绕形成图案，这种技法，甚至能表现大幅色彩丰富、笔法精密的画面，可以满足皇室、上层社会对于具有身份象征意义的复杂图案的织造（供图／王浩然）。

从技术到寓意 解决了技术层面显花的难题后，纹样的寓意成为了中国人更关注的问题。右图是明代的“万古如意”绸，由“…卍”字纹、古钱纹，以及四合如意云头纹组合成“万古如意”的吉祥符号。右图为南京云锦研究所制作的刺绣八吉祥局部，吉祥与精美并存（供图／cfp）。

裙子上的花卉 这是清末的红色织绣花卉鱼鳞裙，裙摆上的各式纹样精致而细腻。在中国传统服饰上，类似的纹样很多，但几何图案却少见，这与中国染织技术有关。 摄影／陈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