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

冻土 我在一座桥上歇脚，可是桥下并不是河流，而是零摄氏度以下，含有冰的岩石和土壤，这就是青藏高原上的冻土。由于热胀冷缩及受力不均，冻土上的建筑物往往会发生断裂、扭曲、下陷等现象，所以在青藏高原铺设铁路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然而聪明的工程师们还是想出了很多办法来对付冻土，比如把铁路架设在这座桥上来减轻冻土缩胀对铁路的影响。嘿，快看，一群藏羚羊正向这边走来，急驰的火车一定会吓坏这些高原生灵，如果把火车引到桥上，藏羚羊就可以从桥洞里继续它们的迁徙之旅了。真是一举两得啊！供图/杨欣

玉树人的祖先是公元前300多年居住在青海湖东部的羌人，他们同当地土著人组成部落群体“帕玉树”，亘古至今，玉树人沿袭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产方式，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今天，我们在玉树常常能遇到不受外界打扰、怡然自得的僧人。摄影／杨欣

2006年5月，绿色江河冰川考察队的汽车渡过尕尔曲后，在开阔的河滩上，发现了一具狼的尸体。长江源与狼息息相关，其中长江正源“姜根迪如”在藏语中的意思就是“狼群出没的地方”。藏族人认为，出门在外遇上狼是一件很吉利的事情。

1999年6月，杨欣又一次来到了长江源，并在日出时分拍下了这张照片。虽然已经是6月，但唐古拉山脚下的高原草甸上，积雪还没有融化。唐古拉山脉长约500公里，主峰各拉丹冬海拔6621米，其周边发育了100余条冰川。唐古拉山脉的冰川融水孕育了长江、澜沧江、怒江等大江大河。

2010年6月5日是世界环境日，这一天，杨欣和他的团队在长江源头的姜根迪如冰川前沿实现了一项大地装置艺术：共同的责任、共同的未来。洁白的冰湖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192张婴儿床，床垫上是联合国192个成员国的国旗，背景是正在消融的美丽的姜根迪如冰川。婴儿是每一个国家的未来，更是世界的未来。据杨欣解释，这件作品的用意是，在气候变暖、冰川消融的大背景下，每个国家、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为减缓气候变暖做出努力，为孩子们留下一个有希望的未来。

岗加曲巴冰川1999—2010年退缩情况对比图。岗加曲巴冰川是长江源地区最大的一条冰川，其融水形成的尕尔曲穿过青藏公路和布曲汇合，成为长江南源当曲的最大支流，最后与沱沱河汇成通天河。1994年7月，杨欣沿着岗加曲巴冰川的北缘纵深行进了数公里，在一处山坡的高点用照相机拍摄了岗加曲巴冰川的冰舌全景。以后他每次来到岗加曲巴，都会尽量在同一位置进行拍摄。下边这两张图片分别是杨欣在1999年和2010年拍摄的，通过测算，在10年时间里，岗加曲巴冰川退缩了2110米。

站在可可西里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28米高的瞭望塔上北望，巍峨耸立的昆仑山脉在地平线上延展开去，如屏障般遮挡了更远处的世界。在无人涉足的山巅之上，覆盖着绵延数十公里的冰川，仿若一条静卧的白色巨龙，守卫着这片净土上的所有生灵。摄影／杨欣

雀儿山是横断山区最北的冰川中心，降雪丰沛，补给充足，冰川群规模较大。川藏公路从波光粼粼的新路海旁掠过，沿着高峻的山势蜿蜒而上，穿越山巅的垭口，给无数旅人们提供了近距离欣赏冰川的机会。摄影／杨欣

20世纪80年代以来，从葛洲坝、三峡大坝建设开始，长江流域的水利工程一个接一个出现。目前，长江流域建成、在建或规划中的水电站大坝已超过2000个！曾经浩瀚奔涌的世界第三大河流，被层层截断，被肢解成一座座静止的水库和纵延万里的大楼梯。 烟瘴挂，长江上的第一个大峡谷，是整个长江流域原生环境保存得最为完好的一片净土了。但是，让我们感到遗憾的是，这个长江干流最尽头的峡谷，也很有可能成为水电站建设的牺牲品。如果牙哥水电站规划变成现实，万里长江之上再无一段纯自然的河道。留住烟瘴挂，也就是留住长江源最后一小段自然河道。留住烟瘴挂，是保护长江生态的最后底线。

烟瘴挂峡谷的上下游都有大量的白唇鹿种群，尤其是峡谷以上100公里的通天河上游，这里大片平阔的河滩，是白唇鹿交配的场地。每年10月，有超过500只的白唇鹿在这里角斗、求偶、交配、嬉戏。角斗胜利的雄鹿，会得到几头母鹿的青睐——然后，它们就在这里交配，孕育生命。不过，失败的雄鹿也并不灰心丧气，它们会在来年重整旗鼓，再战一番。

1993年，那时的杨欣还很年轻。他记得，那是一个无风的早上，他和几位伙伴漂流至烟瘴挂峡谷入口，从南向北流的牙曲在这里汇入通天河。在太阳的照射下，牙曲水面上升起2米多高的雾瘴，缭绕的白雾逆通天河而上，像游蛇般钻进峡谷之中。如今，规划中的牙哥水电站的选址就在不远处。

1 兔狲 Otocolobus manul

3岩羊 Pseudois nayaur

4 白唇鹿 Cervus albirostris

烟瘴挂峡谷两侧山势险峻，到处是裸露而陡峭的岩石，这是岩羊们理想的栖息地。如此坡度的岩壁，除了岩羊、雪豹，其他动物望尘莫及。如果能看到成群的岩羊，那就意味着附近很可能生活着雪豹。摄影师站在一处高坡上俯瞰，峡谷内的草坡、河道景色扑面而来。别看峡谷的白天如此沉寂，等到黄昏之后，狼、赤狐、藏狐、雪豹等食肉动物将纷纷登场，它们的行踪，将被埋伏在峡谷内的红外照相机所捕捉。

2 马麝 Moschus chrysogaster

3 棕熊 Ursus arctos

4 赤狐 Vulpes vulp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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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野牦牛 Bos grunniensmutus 兔狲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能适应寒冷、贫瘠的环境，常单独栖居于岩石缝中。一只急促行走的兔狲，从照相机前走过，被“逮”个正着（图1）。马麝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为体型最大的一种麝。考察队在峡谷中行船时，一只马麝站在山坡上好奇地张望，船上的吐旦丹巴拍下了这一瞬间（图2）。烟瘴挂峡谷的岩羊数量非常大，岩羊走到哪里，它的天敌雪豹就会跟到哪里。休息的同时，岩羊时刻需要提高警觉（图3）。白唇鹿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是此次考察被红外相机拍摄最多的动物。夏季到来之前，食物短缺，摄像机镜头中的白唇鹿几乎一整天都在寻找食物（图4）。野牦牛是青藏高原上体型最大的野生动物，单只体重常常超过1000公斤。家牦牛是由野牦牛驯化而来，但家牦牛的体型要小很多（图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