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卖的生活是特别的。我们相识已有10多年了,那时的他还是一个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说的老挝少年,现如今已是有妻室的成年人。他的生活感动着我,我想通过对他的追踪采访,让全世界了解罂粟种植者的真实生活。(图中左为作者,右为岩卖)
1852年英国殖民者进入缅甸后,对缅甸实施了近百年的殖民统治。他们不断地掠夺资源,同时还把罂粟花的种子带到了这里。鸦片给亚洲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而鸦片贸易却为大英帝国积累了巨额资本。然而100多年后,西方人带来的罂粟反过来也给西方世界带来无法遏制的后果,并使毒品泛滥席卷全球,这也许就是罪恶的轮回。
美丽妖妍的罂粟花在怒放
4月,佤邦山乡的罂粟田已是一片焦黄,父子俩忙碌着收集风干的罂粟果,他们正在精选那些能够作为来年播撒“希望”的罂粟种子。儿童常常跟着大人在罂粟地里劳作。这个5岁的男孩已过早地成了种收罂粟的行家。
叶嘎的姥姥和奶奶都住在佤邦营盘的大山里,两个寨子相离不远。奶奶告诉叶嘎,家里还有几亩罂粟没收完,每天都有猪跑进地里吃大烟。叶嘎正好放假,她要利用假期帮助两位老人收罂粟。姥姥经常给叶嘎唱些古老的歌谣。一袋烟之后,叶嘎就要去罂粟地里干活了。
缅甸北部的掸邦高原曾经是一片丛郁的原始森林,但由于当地山民采用刀耕火种的原始农耕方式,森林遭到严重破坏。他们在贫瘠的土地上种植低产的旱稻和包谷,雨季过后再将罂粟的种子播撒在山冈上。就这样年复一年、周而复始,贫困和落后始终伴随着他们的生活。
2001年3月的佤邦移民营地。这些原始山民的脸上满是迷茫的神情,他们不知道泰缅边境那片陌生的土地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今年3月我又到佤邦时,听到这样的消息:那些移民种的高产水稻获得了丰收,很多搬到南部的移民捎信让住在山顶上的亲人赶快迁移到佤邦南部。在南部的平坝里,由于海拔较低,气候闷热,种出的罂粟割不浆汁来。但是土地平坦肥沃,最适宜种植高产的水稻。移民们已逐渐适应那里的生活了。
我在老挝深山里一个蓝靛瑶族聚居的老寨里看到一对母女正在吸食鸦片,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一贫如洗的震撼。寨子里每户人家除了做饭的锅和吃饭的碗,几乎没有任何家具,但是每户人家却都有两三套吸食鸦片的烟具。山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吸食鸦片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
“金三角”的社会体系相当完整,不但有学校、医院,甚至还有教堂。每到星期天,教堂里总是座无虚席,虔诚的教徒中不乏种植罂粟的烟农。图中的茅草房是缅甸佤邦勐波县的圣玛利亚天主教堂。
2、3月正是赶烟会的季节。生活在“金三角”地区的各族山民纷纷赶到集市上卖掉自己收获的生鸦片。这几百元钱能使全家人的生活有所改善。一年中也就这一时刻能使山民们感到喜悦,挣到这么多钱是他们平日里无法想象的。
每年的2月正是罂粟的收获季节,如画的村庄隐没在罂粟的海洋中,这是我在缅甸北部所见到的奇妙景观。旅途中我在佤邦的深山里看到了一个掸族村寨。缅甸北部的掸族是颇善农耕的民族,他们不但能种出高产的水稻,而且同样善于种植罂粟。瞧,长势旺盛的“洋烟花”正在破败的茅草房四周怒放。
在老挝北部的坞多勐赛山区,山民们习惯把罂粟和蔬菜套种在一起,因为罂粟在初为小苗时最怕阳光直接照射,菜比罂粟长得快些。等菜卖光了,罂粟也就成熟了。老挝百姓说只有在大烟地里种出来的菜才好吃。老挝边民常把罂粟地里长的苦凉菜拿到中国边境的集市上卖,苦凉菜一上市就被一抢而光。
在中老边境的茫茫林海中,我走进这个苗族家庭。他们的房子如同乌鸦用树枝搭建的巢,四周的墙壁是用竹子随意编制的,屋顶用茅草稀疏铺垫而成。晚上,透过屋顶的漏洞,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和完整的月亮。这天清晨一场雨过后,为了将室内的雨水排放出去,他们用铁镐挖出一条引水用的沟渠。尽管贫困得几乎一无所有,苗人们总能想出办法度日。
世界每年毒品贸易额高得惊人,但那些种植罂粟者,却生活在饥饿中。烈日下佤族妇女正辛勤地耕作,但她所做的农事非同寻常,因为这些绿色的“庄稼”是给世界带来灾难的“罪恶”之花——罂粟。然而在这些朴实的农人心里,罂粟和稻谷一样,都是为他们提供生计的农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