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窑和钧瓷：国色天青里的宋人美学

宋代陶瓷史上绽放的“五朵金花”
案几上，官窑、汝窑、钧窑、哥窑、定窑的瓷器依次排开，青的、蓝的、紫的、白的，雅致而不失美丽，是今人复原的古人风雅。瓷器因表面釉中含有不同金属元素，而造就了美轮美奂的瓷器釉色。

公元960年2月3日，北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在开封郊外的陈桥驿发动兵变，一个中国历史上最美的朝代随即在河南大地上出现。这是一个充满文艺和艺术气韵的时代：长短句相依的词，在文人笔下生辉，在舞榭歌台里传唱，千转百回经久不衰；画纸上渐少了飞逸飘动的神佛，也没了骨力气势的笔法，而多以寥廓清寂的山水，表达着一层薄薄的孤独、伤感和忧郁。而最美之一当然要数“似玉非玉、而胜玉”的瓷了，终宋一代，瓷器获得巨大发展，史称“瓷国春生，名窑竞芳”。有趣的是，汝、钧、官、哥、定的五大瓷窑中，前三处都在河南，且都位于都城汴京200公里的文化圈层之内。

宋瓷的巨大成就与中州河南密切相关，这是由时代精神和区域文化共同决定的。与五代之前的汉唐不同，宋人追求外向生命体验的取向开始改变，正如李泽厚先生所言，“尽管人们仍然大做煌煌政论，仍然满怀壮志，要治国平天下，但他们的审美情趣实际上已与这些脱离”。金戈铁马，开疆拓土的志向当然也有，但整个时代已将自我心灵的安适享受放在了首位。而河南却恰恰又提供了与这样时代气韵相符合的地域文化，《周礼·职方》说，“河南曰豫州，在九州之中，言常安逸。又云：禀中和之气，性理安舒”。《汉书·地理志》也说，“河南之气，厥性安舒”。所以，当河南与宋朝相逢，当河南人与宋瓷相遇，那汝窑的内敛，那钧瓷的天然，就显得再自然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