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田火灾:科学缘何挨不上边儿


发布时间:2014年11月21日 文章出自:中国科学报

标签: 能源   环境   

蓝幽幽的火苗呼呼地蹿出地面,伴随着漫山遍野的烟气,还有扑面而来的炙人热浪……这是新疆某地的煤田火灾现场。煤层暴露在空气中氧化自燃等,如果处理不当,都会进而引起大规模的煤田火灾。

新疆拥有非常丰富的煤炭储量,预测储量达2.19万亿吨,接近全国的一半。然而,这一片丰富的资源却时时伴随着燃烧殆尽的风险。

火势严重

煤火的燃烧,严重地吞噬着煤炭资源。据统计,截至2008年底,新疆在燃的49处煤田火灾每年燃烧损失855万吨煤炭资源,直接经济损失约16亿元人民币。

“随着燃烧规模的不断扩大,每年被燃烧的煤炭资源量也在不断增加。”一位不愿具名的专家表示。

以新疆水西沟矿区的煤田大火为例,1990年,当地火区面积为6.12万平方米,2011年则为12.42万平方米,增幅为2.03倍,灾情恶化速度很快。

在严重吞噬资源的同时,煤田大火还严重威胁矿区的安全生产。“一些大煤矿旁边,也有大大小小的起火点。”国家减灾中心原总工程师、中国国家遥感中心全球变化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部主任李京指出,治理不当的话,会对煤炭资源带来毁灭性的影响。

事实上,在北方北纬36度以北,从帕米尔高原到大兴安岭西坡范围内的煤田,都有煤火在燃烧。

前段时间,新疆鄯善县柯柯亚和拜城县台勒维丘克煤田火区实现全面熄火,当地脆弱的生态环境和1400余万吨煤炭资源得到有效保护。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然而,事实上,与燃烧速度相比,火区治理的速度远不及火区规模扩张和新火区产生的速度。早在2012年,新疆农机局农机处处长胡建胜就透露,新疆新生火区的数量也以每年两三处的速度增加,燃烧面积以每年34万平方米的速度扩张。

治标不治本

近些年来,国家加大了对煤田灭火工程的投入,火灾区随处可见大规模的动土工程。然而,在专家看来,工程性的投入只能解决面上的问题,要想治本,必须要作深入的科学研究。确定火点的位置、研究其形成机理和扩散趋势……并针对具体问题采用相对应的工程性措施。

不过,相较于灭火工程的大幅度投入,国家对相关科学研究的支持却“屈指可数”。

“很遗憾,科研上相关的项目支持很少。”沉思良久,李京才说出了这句话。

北京师范大学减灾与应急管理研究院副院长武建军说,现在的治理主要是针对容易发现和有明显发火特征的火区。

打钻、注水、注浆和黄土覆盖,这是我国主要采用的灭火方法。“怎么开挖,怎么灌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只是和盖房子、铺路差不多。”李京说。

而且,水的灭火利用率较低,在中国矿业大学安全工程学院教授仲晓星看来,从提高水的灭火效率来讲,也需要开发一些新思路与新方法。

事实上,很多正在治理的火点,已经燃烧了几十年。“如果能够早些发现火点,采取措施,火区的规模和治火的投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李京说,而这都是基础研究亟须解决的问题。

并且,仅是进行工程性灭火,不排除会出现“这边刚灭完,没多久火又起来了”的问题。

科学统筹布局

煤火正在以疯狂的速度蚕食着宝贵的地下煤炭资源。

为了有效解决中国的煤火及其影响,2003年至2010年,在中国科技部国家遥感中心和德国宇航中心的共同主持下,中德煤火合作项目启动,武建军是该项目第二阶段的中方总协调人。

当时,项目组织了国内外100多位专家,设计的研究内容很全面,针对性也很强。对于探究煤火的科学机理和监测方法来说,这是一个机遇。然而,有多少经费做多少事情。项目并没有达到所设计的目标。

“德方的项目研究经费比较充足,中方的合作经费支持却一直跟不上,中方项目的研究目标只能集中在监测、探测技术方面。”武建军说,“项目结束后,由于无法得到后续研究项目支持,很多专家都放弃了煤火方向的研究工作。”

武建军本人亦是如此。在他看来,这与国家对煤火认识不足及管理体制有很大的关系。

“一直以来,煤田火灾的治理,职权归属很不明晰。它既没有纳入自然灾害管理的范畴,也没有被划入安全生产事故领域中去。”武建军说,这是非常核心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煤田火灾的科学研究很难有相关行业部门的项目支撑。熊熊大火之前,本应打前阵的科学研究却有点挨不上边儿的意味。

当务之急,武建军表示,必须要明确煤田火灾的管理领域划定,加强相关行业部门的支撑和管理。在此之下,加紧对煤火发火规律、影响因素以及监测和探测技术的研究。

李京也持类似观点。他表示,必须从国家层面意识到,煤田火灾治理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本报见习记者 王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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