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秋声逐梦行


发布时间:2014年08月08日 文章出自:地理社区 作者: 杜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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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记得曾经自问:你是有心闯进这个世界,还是无心推开了这世界的大门?随着一声老旧的吱呀,从此这世界就把人生际遇赋予了你。是酸,是甜,还是百味杂陈;是乐意,还是无奈,你都得承受、面对,再也无法抗拒,直到那一刻到来,或许能够得以解脱。

大约因为人类的远祖来自于大自然吧,原始的本性总会在大自然里得到释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对大自然的回归感和归属感。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遇,一旦投身到青山绿水中,那种释然,那份张扬伴着亲近的冲动,就再也无法遏止。即使在短暂的拥抱之后再度回到令人窒息的人世间,亲近大自然的梦依然在绵延,在心底躁动,甚至在冥冥中,也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呼唤——一缕薄雾,一片青山,一束骄阳,一泓秋水,一地繁花,以及山民淳朴的笑脸,汇聚成无可抗拒的磁力,吸引着心往里走,再往里走。

我知道,即便是所谓无力自拔的疯狂的爱,也会有试图逃脱的那一刻,而大自然对心的俘获,却再也摆脱不了。于是,在对秋色秋声的追梦时节,我又回来了。

1、成都-毕棚沟-米亚罗

夜幕下的成都还在沉睡,我们出发了,2011.10.24早上。

尽管出发前每天都在关注天气预报,但阴冷潮湿的天气还是让我私下里有些惴惴不安。车过红光镇后,天空中居然飞起了细雨,天边也是混沌一片,全然没有朝霞即将初升的迹象。难道预报的连续两天晴天又是笑料了,不至于吧?然而,直到抵达桃坪羌寨,天际依然是阴沉沉的。

9点过,山民们怕是才起来不久,他们几位都留下痕迹去了,我独自守在车旁。伫立在这片峡谷间的平地远望,淡淡的晨雾下,远处有些朦朦胧胧,寒气一阵阵逼来,却又那么清新。四周很静,几个羌族妇女扫地的刷刷声似乎扰动了山腰的薄雾,又像这些薄雾在随着她们的手臂缓缓地舞动,山影和羌寨就在这舞动中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按照最初的计划,桃坪羌寨的参观属于此行的机动安排,今天主要目的地是毕棚沟,所以,还得抓紧时间赶路。

转过一个垭口,开车的CW指着山那边的霞光说:太阳出来了,转过这座山就能够晒到!我们就要沐浴在灿烂之中了,触电一样的感觉,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暖洋洋的自得一样,大家的话都多了起来。

那两辆狠命对撞的斯柯达和凯越、甘堡藏寨、理县县城一个个地落在了身后,向往中的毕棚沟到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米亚罗红叶节的开幕典礼,进沟的车辆和游人都不多,但管理方不许可自驾车进沟,大约为了强迫游客乘坐他们的旅游车赚取利润吧。就连在网上公告的60岁老人凭证半价优惠,到了现场也变成了65岁。似乎这些靠游客养活的占山为王者天生就希望客人不能无限快乐,即使你想快乐,也得先堵上一阵,再去体验在回归中释放的心境。无奈,只得屈服,不就是乖乖地掏钱吗?

时间还早,才10点过。大家决定在沟口先吃饭,免得进沟以后吃饭更可能被宰,同时还可以向老板了解一点沟里的情况。

看样子,停车场才平整出来,沿着停车场的一排板房也新建不久。因为不是饭点,加上游客很少(事后我猜,怕也有此地吃饭住宿宰人厉害的缘故吧),只有45家小餐馆开着门。家家门前挂着的牌子都写着“牛杂汤、羊杂汤、青稞面饼”等,看来在沟口能够吃到的餐品就只有那么些。至于个中滋味吗,反正吃得下去,自产的萝卜汤还行,15元一碗的牛杂汤只能徒呼奈何了,4元一个的小锅盔(青稞面饼)不难吃。最大的收获,还是从老板那里得知,头天山上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会给此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坐在旅游车上,炽烈的阳光下我突然感到一种初次约会的忐忑,毕棚沟会以怎样的身姿把天语诉来?

如同大多数山沟狭长地蜷伏在两山之间一样,初进沟的感觉也是山高林密,植被很好。伴着汽车的马达声和一车人的话语声,谷底的流水声依然清晰可闻。是神在谷底漫步吗?隔着密集的藤蔓,偶尔能够窥见有清澈的流水在巨石间跳跃。若是正逢阳光洒下来,那瞬间的万点金色足以把人的眼睛闪花。

之字形的盘山路越来越陡峭,路边开始现出一团团尚未消融的积雪,林木的色彩也越来越丰富。澄碧无云的蓝天和五彩斑斓的山崖相互辉映着,无遮无掩地把毫无修饰的美一幅幅地揭开来,又翻过去。

随着一车游客的惊呼声,听得到快门的喳喳声不断响起。我却宁愿在心里对这片天地倾诉,而不愿车窗玻璃的眩光亵渎她摄人心魄的美艳身姿。直到转过一连串的急弯,一片平地和一泓墨绿的海子出现在我们眼帘,龙王海到了!

司机很主动地把车停了下来,让游客观赏拍照。

在狭长的山道上转的时间长了,骤然置身这样一块山水相映的天然画卷中,爆发式的释然充溢全身,熟悉而又久远的回归感滋滋地浸润着,即使是在路上都还时不时纠缠着的明知逃不掉,却又时时想逃离的人世间的纠结,早已无影无踪。此刻只有自觉的投身和注定不能得到的爱,驱使着我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多亲近她。

蔚蓝的天幕下,阳光尽情地抚慰着万物。远处,晶莹的雪峰赤子一样把身形的各个细微之处都展现出来,雪线下的林木深绿中夹杂着灰白,那是昨天的大雪抚爱之后的印迹吧;近处的山峦则把墨绿、深褐、鹅黄、殷红一并呈现在眼前;树梢上,藤蔓间的曼萝丝丝蔓蔓地在微微摇动,偶尔还突闪出一线明艳的丝光;海子也随着角度的改变,不停地变换着色彩,与映照在水面的林木倒影相互映衬,就像始终无法猜透下一次将是什么模样的俏皮丫头,总是在一眨眼间,就把自己再度打扮。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那些依然挺立在水边的枯木时,我总会产生古朴的敬意:只有大自然才能够拥有这样的胸襟,不仅包容着万物在她的怀抱里生长,也不离不弃地任由那些离去的生命继续在自己的怀中讲述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即使是那些有些残缺病害的不知名的花叶,也能够在这里自由地张扬着生命,体验着生存的价值。

没有矫情,没有润饰,更没有徒劳的遮遮掩掩,一切都是那么纯真,那么质朴,我奔跑着,记录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回环着远望近观,直到司机示意我该登车离去。

在毕棚沟看见大片的红石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行前查找资料时,也没有见到相关的介绍,以至于在路上探讨行程时我还在说,在海螺沟附近有条红石沟很漂亮。所以,当司机再次停车时,我还误以为这里的红石可能就是路边有一点。然而,攀上小坡后,我惊诧了。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红石散布在山边,阳光照射下,尚未溶化的积雪伴着石块的锗红,与山顶的积雪、山腰的明黄相互呼应,一带雪水无声地蜿蜒流过石缝,一切是那么地协调,奇诡,是大自然布下的棋局吗?我理解不了造化的用意。秦观的《鹊桥仙》也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怎么想到了这句?思绪也太有点奔放了吧,我偷偷自问。

ZL和L在忙于拍照,XY则静静地四望,还掏出纸笔写几笔,CW伏在红石上做什么。我抓拍了几张,后来他告诉我,抓拍到的那张他伏在红石上的照片,是他正在舔石头上的红色,希望确认是苔癣还是微生物。当然,除了了解到石头上的红色用力可以擦除外,这样的过程还不足以达到研究的目的,但老友亲近大自然和试图沟通的执着,还是令人起敬。

26KM的进沟路就这样一晃就结束了,虽然还想继续这样走走停停,但对沟内景色更大的希冀总是吸引着贪婪的心,带着奢望,带着一点点疲累,12点过一点,上海子接待站到了。大家决定在这里稍事休息,补充一点水果干粮后,再开始步行4KM的旅程。得益于XY的细心准备,不算丰盛但搭配得当的食物很快就满足了肌体的需求。也许,精神的需求在这样的时刻远甚于肌体吧。我们商量之后决定,花4小时完成这4KM的行程。

我们又上路了。

惊艳是不是机遇的孪生姐妹,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地知道,老天爷给我们此行的呵护实在太多。

进入步道后,展开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派冰封雪霁的北国景象。酷似雾凇的枝头白雪,在透过树梢的阳光直射下晶莹剔透,泛着蓝色的光晕。头顶上不时有雪块掉下,惊得撞进这片宁静天地的我们孩童一样地跳跃开去。脚下的积雪踩上去有些绵软,发出低沉的沙沙声。几树褪去银装的冷杉峭立在阳光中,任自己的秋黄和脚下那些红叶灌木连同一些顽强地依旧翠绿在这秋末冬初时分的树木,一起点缀出北国见不到的俏丽色彩。

一弯溪流一直傍着步道,一会儿发出哗哗的声响,一会儿又静静地自顾流去。一些红色、橙色和深黄色,豌豆大小的果实挂在开始干枯的灌木枝头,诱人的色彩引得人止不住想去品尝一下果实的滋味。好奇的CW几乎尝遍了这些小果子,“有的又甜又面,有的只甜不面,有的甜酸味,有的不好吃,夹嘴”——这就是他的品尝所得。我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摘下了2种果子扔进嘴里,味道确实不错。但毕竟缺乏相应的知识,只能尝一尝,不敢放胆做一次饕餮者。

就这样,伴随忘乎心性的快意和疲劳,2小时后,4KM的上行步道留在了身后,月亮湾到了。再往前,就是穿越的驴友们奔向四姑娘山的路线,虽然神往,但再也无力去尝试了,宿命吧,我想。

满目浓烈的秋色环绕在雪山脚下,连绵的雪峰在阳光下闪射出熠熠的光芒。第一次感到离雪峰是那么近,近得像一趟小跑就能登上峰巅那样。坝子中央是一大块沙砾地,由西向东稍有些倾斜,大约在丰水季节是卓玛湖的一部分吧。一顶军绿色的帐篷孤零零地支在一处沙砾较少也比较平整的地方,看来,昨天晚上又有驴友在这里露营,一丝酸楚偷偷地滑过心头,我赶快抬头向更远处的瀑布望去。瀑布不大,落差也小,如同少女的发卡一样,在阳光下忽闪忽闪地流动着光波,灵动地映衬着四围的宁静。

斑斓之间有山岚不时轻轻拂过,一把淡黄色的阳伞在这片天然调色盘中分外抢眼,好一幅美人背风天人合一图,我赶快抓拍下来。只是画中的美人一直隔得很远,只好请她做了不知情的moter,无从寄达的靓照或许更能写意。忽然,一个假想冒出来,那些游走在山水间的文人墨客面对此景时,会不会发出“思美人兮,不可见”的感慨?想罢,不禁莞尔。

沿卓玛湖再上行不远,就是月亮湾和磐羊湖。

惊喜总是和好运紧密相连的。如果说卓玛湖的枯水多少使人感到歉然的话,那么这一点点不足马上就被磐羊湖掩去了。

磐羊湖静静地在阳光下敞开胸怀,宽阔的水面在烈日的照射下泛着万点金花。我猜,若是把《岳阳楼记》的段落稍加修改用于此处,怕更甚于范翁并未涉足的岳阳楼吧——至若秋深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苍鹰高飞,清波沉鱼;岸黛汀黄,叶红松绿。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游子互答,此乐何极!只是不知道范仲翁是不是乐意如此被剥,但此等快意,远不是凭神思所能感悟的。

再张扬的心,也抵不住现实的驱使。就快4点钟了,我们已经超出原计划的时间安排,即使不甘也只能挥别,何况老天爷此行已经给予了那么多的恩惠。

阳光不再炽热,而是暖暖地从雪峰的垭口间投射过来,变换着秋山秋色的光影。也许是冥冥之中上苍的指引吧,我们下山的路沿着东侧的步道,因此一路上多数时候都能得到暖阳的青睐,得以始终包裹在和煦之中。

步道上的积雪早已被老天爷收回了,两侧的雪峰也不再峥嵘突兀,而是娴静地岳峙渊渟在我们身旁。天空更蓝了,它是不是在思考今天夜里怎么安排星斗的聚会,而故意留下这巨大的宇宙舞台的空白,引导急欲对话天地的我们的神思?

再见了,毕棚沟,虽说是“千里搭长蓬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把步履和神思都留在了你的怀抱里。

傍晚6点过,我们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往米亚罗方向前行,考虑到红叶节开幕的影响,估计住宿方面会遭遇一些困难。因此,只能事急从权,古尔沟能住下就住古尔沟,不行就前进到米亚罗。

太史公曾说“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也”。果然,到达古尔沟后我们才知道事前对住宿困难的考虑远远不够。理县政府和有关方面包下了古尔沟大大小小的宾馆、农家乐。询问执勤的警官,也无法得知到米亚罗能不能住下,毕竟那里也是红叶节的主会场之一。返回理县显然是缘木求鱼的做法,只能硬起头皮向前走了。

离开古尔沟不久,天色黑了下来。料想不到的是,一直很好的路面到了这一段却因修建而破烂不堪。车前灯的光柱伴着我们在坑洼不平道路上的颠簸起伏着,光柱之外,竟然黑得严严实实地,什么也看不见,10KM的路程这时显得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跨河桥出现在前方,更振奋的是那边桥头有汽车的尾灯在闪亮,车旁还有手电光在晃动,人烟啊!不管怎样,先靠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也好。

真的就是这样大谬不然,误打误撞的我们就这样住进了一户藏胞家中,而这里,竟然是米亚罗最美的红叶沟——猛古村。

可能是因为初次接待投宿者缺乏市价方面的常识,女主人的要价比较高,而且住宿条件也不好——吱吱作响的地板和厚得无法压住边角的被子不断被寒气渗入,伴着杂谷脑河支流哗哗的水声,几乎一夜难眠。但我还是很感激在这寒夜里留宿我们的这户藏胞,何况老天爷还把我们送到了米亚罗最美的红叶景区来了。

女主人自我介绍自己的汉族名字叫做兰英(理县夹壁乡猛古七村,电话13568788782),丈夫常年在成都做建材生意,但藏族名字与她丈夫一样,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于是,卓玛就自然成为了我们对她的称呼。他们的汉话都说得很好,尤其是担任过生产队会计的老人牙格尔乓(电话13558591389)健谈,不仅详细给我们介绍了红叶景区的基本情况,还附带说到嘉绒藏族的意思就是靠近汉族的藏族,“嘉”指汉族,“绒”指藏族,给我们长了见识,也是一种收获吧。

2、10.25

米亚罗-马尔康-金川

行前曾经听到一种说法,说是08年的地震破坏了米亚罗的景色,现在的米亚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从牙格尔乓那里得知,这里受到地震的影响很小,没有造成很大的破坏。至于红叶的形成,关键因素是霜的多少和打霜的时间,如果打霜的时间合适,就会形成大面积的红叶景观。今年霜少,因此难于看到大面积的红叶,但就时机而言,现在是观赏秋色最佳的时候。

按照牙格尔乓的说法,今年的红叶不算太好,但既然在最佳观赏期,我还是不断地在脑子里编织着缤纷的五彩世界,尤其是刚刚在毕棚沟领略了浓烈的秋黄,对这里的霜叶自然充满期待。更何况内心深处那份聆听秋声,看看大自然在秋日都会怎样摒弃凋谢,以自己的躯体过滤污淖,只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世界的渴望,一直在心底躁动着。

早上起来推开窗户,沟对面山坡就把大块的红红绿绿映入眼帘。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出房门,捕捉猛古村清寒中的秋色。

有些清冷,空中也布满了低垂的云层,太阳还在山的那一边悠悠漫步。路上见不到行人,只有长长的经幡悬挂在两旁,没有风,也没有都市那种噪杂的市声,宁静得即使你与天人私语,也不会惊扰他人。

也许,在烂漫的沟深林密处,会有更多的惊喜在等待我们的拥抱。

带着期许,带着奢望,匆匆用完早餐后,我们与兰英一家告别,按照她们指引的路线进沟了。

土质的山道不是很窄,但坡度较大,路面也不是很实。大约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不多的缘故,不少地方都堆积着一层杂色落叶。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兰英一家所说的停车点。

这里正好处于半山腰,有一块可以倒车腾挪的小坡地。远处,另一个寨子的概貌已经清晰可见,山脚下的寨子也尽收眼底,317国道傍着杂谷脑河支流蜿蜒在山谷之中。云块在峰顶处袅袅娜娜地漂浮,满目缀满秋色的墨绿,诱得那颗本就躁动的心在升腾,升腾。

转过不远处的山湾,一头年幼的黄牛正沿着山道走来。也许是很少看见我们这样的闯入者吧,它依然不疾不徐地继续前行,只是微微抬头以低沉却又回荡山谷的叫声告诉我们,它也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在这样一个云淡风轻的山乡清晨,披着轻寒,伴二三友人,吸着无尽的清新,漫步在画卷之中。于纵横的沟壑间,看大自然随意泼墨写意,把枫叶点燃;任乌桕、桦木流丹;染黄了青松林中的高山栎、落叶松;听凭青榨槭晨如霞暮似火;却又通通不离不弃地盎然在万绿丛中,能够不醉吗?

不知道XY是不是也诗兴大发,随意地坐在路旁的桦树上,在凝望着什么。那边,小牛已经自顾走下路旁的陡坡,悠然自得地舔舐坡下随处可见的红果。CWZL则爬上了坡,希冀发现更多的惊喜。我多少有些贪婪地想,设若秋风乍起时,在这儿的哪座寺院听晨钟暮鼓,看层林渐次染霜,洗涤尘世的污垢,怕及得上神仙在世了吧,一声叹息……

能够不醉吗,置身在这诗情画意氤氲的天地间?我醉了!指下再也敲击不出合心意的文字,就让几张照片替我表述吧。

下山后,太阳也穿出云层,似在指引我们继续前行,去感悟更多。

最初的出行计划是在毕棚沟和米亚罗读秋之后,从这里穿过鹧鸪山隧道前往红原。但天气预报说接下来的几天红原会雨夹雪转为大雪,虽然初冬的大草原和九曲黄河的壮观很诱人,但毕竟对没有雪地经验和设施的自驾存在安全隐患。是就此打道回府还是任由阳光的指引继续自由自在地行进在路上,让身心逐梦,几乎就不是问题。用XY的话说,几个半老不老的老年人,起码也得多在野外呆上几天吧。于是,追逐阳光,沿着317国道率性而为,成为了我们的选择,有没有知名的景点不要紧,在零距离的亲近中,名气如何原本就不应该是要素,要紧的只有一个,能不能在路上,在大自然的怀抱中。

阳光一经穿破云层,就再也无碍地尽情挥洒,辉映着317国道两旁的山峦和秋色。离开猛古村后,一路都是红黄橙绿的彩带在车窗两旁掠过。只可惜这一段国道紧傍的是杂谷脑河的支流,找不到大一点的河滩停车,又不能在国道上停靠,有点遗憾。倘若能躺在或者坐在河滩、河心洲的草丛中被阳光亲吻,倾听风声水声虫鸣鸟叫,该是何等惬意?我想,上午10点过的阳光一定会晒得全身酥痒,把慵懒搬去置换大脑,使人飘飘欲仙并放射到四肢百骸吧。

路况很好,车辆也少,顶着深秋的阳光在长长的画廊中奔驰,如若不是限速,怕是会真的飞起来,到空中去鸟瞰米亚罗的沟壑山岭和她溢黄流火的彩林。不时有群牛信步在道路上,迫使疾驰的车辆减速让行。不知道它们是老天爷派出的义务交警,专司减速还是不服气这里的景色只迷人,而昂然以行为昭告世界,美景也迷牛。

不舍的回望与期颐着前行不断纠结,一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前国内公路隧道最长及海拔最高的隧道——鹧鸪山隧道(全长4448M,海拔3400M)。稍事休整,我们又出发了。

翻过鹧鸪山后,山势变得开阔起来,视野里连绵的群山起伏迤逦,又是另外一种壮美。40KM的下山路之后,我们在刷马路口告别了原定的线路,转而向西,沿317国道往马尔康方向前进。

从刷马路口开始,317国道一直傍着大渡河的东源梭磨河谷。海拔升高的错觉带来的是,山没有那么高,河谷也没有那么幽深,彩林更加明艳了。

就这样满载着轻松和惬意,我们来到了马尔康。

甫进马尔康,就能见到路边成片的青杨黄杨和各色藏式建筑,浓郁的藏文化气息扑面而来。很容易看出来,这些年藏区的建设速度很快,既保留着藏区的特色,又一点也不滞后地引入了大城市的商业气氛,比起康定更显热闹。满街都是僧俗汉藏混杂的人流,在高原特有的光照下熙熙攘攘地往来,商店里播放的藏民歌和摇滚乐的金属声音交织缠杂着弥散到空中。

大约因为河谷地势的原因,街道都比较窄,加上车辆、人流的拥塞,进城后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名为“粗茶淡饭”的餐馆,更准确地说,是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后,在停车地附近选中了这家餐馆。

最初的选择原因其实很简单,一则已经是下午1点过了,用餐的人不多,周围的餐馆基本上没有客人,而这家还有一桌客人;再则看起来这家的卫生条件稍好一些。但随后的经历再次印证了太史公所谓的大谬不然。按照通常的N+1法则点好的菜竟然分量十足,味道不错,价格也公道。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两天来吃得最好的一餐。不,是两餐,因为多出得实在太多,必须打包带走。在我们的询问下,热情的老板自我介绍是金川来马尔康做生意的,还热情地邀请我们来年梨花开时去他们乡下的家里小住,观赏漫山遍野的梨花胜境,自己去地里摘菜杀鸡等等。我们今晚的住宿地就是金川,只是此行不打算在金川停留,就只留下了地址和电话。(镇达萨街高原影城1楼,13350449798,另外两个号码照片上有)

到金川还有80KM的路程,路途的诱惑随时都在招手,我们又出发了。

古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这种体会再次得到验证。知识的欠缺竟然导致我们错过了参观清代四大皇庙之一的广法寺;高49.5米的“中国碉王”——关碉;有“拉萨第二”之称的土基钦波观音庙佛教朝拜圣地;以及老街上修建200多年的老戏台、红桥、禹王宫、山西馆、城隍庙等古建筑的机会。只是凭借所谓“四月梨花开,满城尽飞雪”这么一点点对金川的了解,就确定只是路过这里留宿一晚,天明即行。还自以为虽然春赏梨花秋观红叶是金川特色,但再把观赏红叶作为重点已经不必。身边的机遇就这样白白错过了,遗憾啊,可也只能留待下次。

310.26

金川-丹巴

沿211省道到丹巴只有94KM,因此,完全不需要赶路就能在丹巴吃午饭。带着这样轻松的心情,我们离开了金川。

如同多数公路依傍河流修筑一样,211省道也傍着大渡河的主要支流大金川河。这里的河床又要开阔一些,视野自然更好。与两天来的清晨相似,太阳还在东边的山后,河谷的上空密布,有些清冷的晨风带走了还残存的疲惫。

转眼就走出了30KM。转过一处河湾后,突然看见对岸的保坎上有十分显眼的“乾隆御碑”几个大字,我们意识到这里一定是当年血战大小金川的古战场,赶快倒回来。

站在河堤下嶙峋的巨石上,看对岸两山之间,一座不高的坡地扼守在沟口,大约这就是当年金川土司莎罗奔的寨子所在处吧。大金川河在这里由东南转向西南,河面开阔,水势不急。河风有些凛冽,我拍了几张照片,就感到手指有点发僵。

依稀里,山谷中仿佛传来当年箭雨飞矢金铁交鸣人吼马嘶血肉翻飞的声音,和着数十万背夫们肩扛背磨往前线运送辎重的号子。十年之战,耗费9000万辆白银,调动全国大部分兵马,牺牲逾十万人,终于平定大小金川,稳定了进藏的主要通道,安定了包括西藏的藏区,成就了乾隆的两大武功。虽然碑文中“官军初围贼巢。蚁众犹负嵎抗拒,我兵形穹迫,先是逆酋之母姊妹倩急,自请遣人回巢招谕。索诺木乃遣其兄罔达克彭楚克以次诣营恳求,皆就拘紧。其党恶布笼普拉阿木等,先后求降。山塔耳隆木坦等并经擒获。于是进围益急,贼势日。官军复摧其近碉,断其各道,番众惘俱。纷纷溃出,索诺木遂其兄弟莎罗奔、甲尔瓦、沃杂尔思丹巴及两土妇并助恶之大头人丹巴沃杂尔、阿尔鲁绰窝斯甲、尼马噶喇克巴、借两喇嘛寺所属二千余人出寨。逆酋跪捧信印。群皆泥首乞命。于是罪人斯。献俘奏岂。”这样的句子极尽粉饰与褒扬,安知10万枯骨祸及多少庶民?

跑题了,还是回归游记。

无知带来的损失真大,路过马尔邦乡时,路边的广告牌写着“中国碉王关碉”的字样,透过车窗也确实看到一座很高的碉楼就在不远处的坡上。可我们误以为就是一座在羌藏地区寻常的碉楼,可能还不及路边的景色而没有停车参观。就这样,我们错过了高49.5米的“中国碉王”——关碉。可话又得说回来,不是我们不珍惜机遇,除去知识欠缺之外,途中的景色也实在太美了,以至于我一直认为这一段路上新建的藏式民居如果布局和设计更细致一点的话,堪称“小瑞士”——山、水、多彩的建筑色调、牛羊漫步山坡的宁静和谐、随处可见果实结满枝头的梨树和苹果树、几乎完全没有尘埃和噪声污染的环境,怎么看怎么舒服,加上难得的光照景致和路边秋色,美了我们一路。

天象
藏寨

 不到11点,我们到达了丹巴。

丹巴的名头太大了,作为川西旅游环线的主要景区和重要承接点,美人谷、甲居藏寨、中路藏寨、党岭、梭坡等等景点哪一个不是驴友和旅行社垂青的对象?得天独厚的是,与其他地方的景点通常远离城区不同,在丹巴,除去党岭距离稍远,其他景点都在县城附近,交通也很方便,不愧是“大渡河畔第一城”。

因为城北更靠近去景点的公路,所以我们在城北找了一家宾馆登记住下。宾馆大堂的墙上挂满了各个景点的图片介绍,还有一幅绘制的党岭地图。地图标注不是很细,但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老板听说我们计划去党岭后,恳切地建议,这个时期去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不很合适。一则游党岭需要安排2天时间,在山上住宿一夜,但现在山上很冷,担心我们的身体承受不了;再则去温泉和海子需要骑马或者乘坐摩托车,但现在上去的小路肯定积雪很多,危险系数比较大。但可以去到林场看看,称作天堂谷的进区路上景色还是很美,一定不会失望。

想想这些天来老天爷给予我们的恩赐,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先去党岭,不就是不能泡温泉,看海子嘛,最多来年再跑一趟。抓紧时间吃了午饭,我们又上路了。

进入去党岭的道路我们才明白,为什么党岭的名头很大,去过的人却不多——路况实在太差,连县道都算不上,只能称之为村道。路窄弯多不说,更要命的是沿着丹东河竟然有几处水电站在建设中,重载车辆对道路的破坏极大,且经常停在路边装卸物资,要想通过就只能等这些车辆装卸完毕后,才能挪出通行的空间。大约除去工程车辆,进来的车很少,在原有道路已经全然不见的地方,施工方居然连指示牌也不设立,使得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沿着哪道车辄走,才会到达目的地。

难道我们也被声名所累,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中?这些天来追逐阳光的好运都用完了吗?

转过了又一道山湾,我眼前一亮,一团区域光正好照射在河心洲的青杨林上,暗绿色的河水中,青杨林的倒影婆娑起舞,对岸的林木像高明的画师随意勾勒出的底色恰到好处地衬托着明亮的青杨林,娴静中放射着生命之光。

转过一个角度,青杨林依旧明艳,阳光下河水又变得碧绿清澈。

哪里去寻觅这样的机遇?就在这里,就在去党岭的途中。老天爷会不会给我们的追梦之旅展开更为绚丽的一页?

天,还是那么澄碧如洗地蓝,随意撒布在山坡的林木还是那么五彩纷呈,水,缓缓地用蓝碧橙绿向我们致意,空谷之中,时不时传来鸟儿对我们清脆的呼唤……

驰过边尔后,终于告别了在建的电站工地。一树火焰一样的红叶就在路边,偕同身后缤纷的秋色告诉我们,神话世界就在这里。

金风似有似无地拂来,吹动草叶花树微笑着不断颔首;潺潺的流水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心境,一边哗哗地向我们鼓掌祝贺,又一边摇曳着变换着多彩的身姿;阳光辉映下,各色彩树竞相伸展着曼妙的舞姿,骄傲地在这空谷中向天地起舞,全然不在乎我们这些闯入者是不是为之喝彩;就连那些掉落的枯叶残枝也贪恋着这片土地,静静地呆在这里不肯离去。

一种难以名状的呆滞感阵阵袭来,我不知道是癫狂还是贲张,是宁静还是张扬。生命原来可以如此自由自在地绽放,没有一丝丝责难,一点点斧凿,一遍又一遍的改造。景区也不算到得少了,但何处没有人头攒动,何处没有人工痕迹?而现在几十公里的山谷内,就只有我们几个在这里零距离亲近大自然。天堂谷,名副其实的天堂谷!

真想长长地狂吼一声。

他们都说,除去水面小一点外,这里的风光远超九寨。特别值得珍惜的是,一切都还是那么原生态,没有丝毫的破坏。我想,假如进谷的道路修好以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祈愿所有的人都珍爱她吧,这片天地,这片天堂。

地势逐渐开阔起来,前方是一大片无法望穿的桦树林。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站在林子边上,屋外停着一辆越野车,一个中年男子悠闲地躺在靠椅上。不远处几匹马儿在低头觅食,另一边有几头牛在斑驳的树影下走动。一条小河横过道路流向北边的丹东河,清冽的雪水即使撞到石块上,也不泛起一点点白沫。大概我们都呆住了,居然没有停车拍照,只是任由车子穿过这带着强烈明暗对比的桦树林。

一块锅底状的坝子出现在眼前,党岭村到了。

这是一片在群山之中少有的河滩和浅丘。丹东河的河道在这里变得开阔起来,丰水季节一定是浪花翻滚的滔滔景象,河岸两边的林木间与浅丘的坡地上还残存着收获之后的痕迹,湛蓝的河水在葱茏的黄叶之间缓缓流过。我猜,坝子的春天肯定很美吧,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野花,在阳光下迎风点点,可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是白茫茫的冰封景象。

村道在这里分为两条,向右的一条跨过木质的小桥蜿蜒通向远处的村落,向左的一条去往林场和景区。

三根桦树棒组成了最简易的拦路桩,拦住去林场的路。可周围没有人,更没有门房一类的建筑物,我们有些惶惑了。正有点不知所措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两个村民,其中一个向我们走来,另外一个则站在不远的地方观望,不用多说都知道是收买路钱的,一人10块,不贵。有趣的是,大概很久没有收钱了吧,收钱的这位在收到钱后并不立即放行,而是在全身上下摸索一阵,在我们不解的眼神中递过来一张盖着村委会印章的纸条,这才打开拦路的桦树棒。搞不清楚这是认真的公事公办还是在搞笑,挥一挥手,还是继续我们的行程才是。

林场坐落在不远处的一片草甸上,周围还有一些藏式的民居,有名的“宋书记林场接待站”就在这里。

ZL找到一位林场职工了解情况。据这位热情的职工介绍,从林场去温泉和海子都是小路,需要骑马或者搭乘摩托车。正常情况下,骑马去海子2小时,摩托车1小时,游玩2小时,来去至少4小时到6小时。但现在路上积雪很多,危险性大,而且花费的时间肯定更多,他也建议我们现在就不要再上去了,海子再美,也不值得冒太大的风险。我们问,海子是不是很漂亮,这位老兄毫不犹豫地回答,确实很漂亮,连他们都会经常前往,百看不厌,尤其是卓雍措的水天一色,雪山倒映,随气候光线变化的神奇,总是那么吸引人投身其间。他建议游览党岭的方式是:第一天下午进沟住宿,第二天一早去海子,尽情游览一天后返回住下,第二天去泡温泉并且观赏附近的风景后离开。这样既能尽兴,又不是十分劳累。(宋书记接待站的联系、求救电话是:13558502166)

告别了这位热心人,我们开始边玩边下山。路上走来一对藏族母子,似在画中,我赶快举起相机拍下了这幅画面。

4、10.27

丹巴-夹金山-宝兴

回到宾馆后,CW和另外几队自驾驴友交换了各自的心得、感悟和游情,了解到成都——小金方向现在实行单双日放行的规定,我们恰好不能东行映秀,只能另外选择回成都的路线。得出不必去美人谷,甲居藏寨和中路藏寨只去其一,梭坡可去可不去的意见。大家合议之后,决定第二天参观中路藏寨后顺道前往小金方向,在达维转道翻越夹金山,到宝兴住宿。

四天来,第一次睡了个懒觉。早上8点过,才迎着晨曦前往中路藏寨。303省道两旁也在大兴水电站建设,洒落的碎石和重载车的碾压形成的凹槽鱼脊满布路面。好在只有几KM的路程,中路藏寨很快就到了。

过桥以后,虽然道路再次变成村道,但与省道上尘土飞扬不同,又是满眼田园秋色。路边的梨树、石榴和苹果树上果实累累;收获之后的包谷杆或一捆捆地立在地里,或散放在田间,间杂着一块块绿油油的菜地;朝阳的照耀下,屋顶上挂着的串串包谷格外金黄。

我们把车停在村小旁边,沿路向坡上走去。

山寨的清晨格外宁静,除了偶有几个挎着背篼手握短锄下地的村民与我们擦肩而过外,只有一群群的喜鹊、乌鸦或在树上、地里啄食,或在林间飞腾。沿路农家低矮的院墙上长满了藤蔓和不知干枯了多少年的枝条,还种有各色的小花。一家院墙内伸出来的一支黄叶和一丛秋菊甚为抢眼,那秋菊活力四射地盛放着。虽然知道这是家养的黄菊,可不知为什么我却会联想到“深山的野菊花”。一位老者沐浴着朝阳,坐在墙边的花丛旁,悠然自得地吸着香烟,那专注的神情使人不忍打搅他。路边和地里的果树下掉落了很多梨子、苹果,有些像刚刚掉下来,有的则已经开始腐烂。

看到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梨子还那么鲜活,我们有些舍不得,正在捡拾,一位晨起采药的老人走了过来,热情地说,掉下的已经过夜了,不新鲜,想吃就摘树上的吃,这才好吃。(此后还有几位老乡也邀请我们去他们家的树上摘果子,应该肯定这是民风如此了。)既是这样,我们的老顽童心性瞬间就得以释放出来。削皮都等不及了,就在水里洗洗,就迫不及待地用牙啃掉果皮,边嚼边品起来。真正新鲜的雪梨啊,细嫩化渣不说,那甘甜的汁水丝丝浸入的感觉实在太好,什么是大快朵颐?此之谓也!

路边还时不时看到敞放的家畜家禽,悠闲的小牛,慵懒的肥猪,觅食的公鸡母鸡,灰头土脸的猫咪,全然一幅闲适的田园风光。

就这样且游且行,我们渐渐来到了藏寨的观景台附近的高处。

这是大渡河畔之间的一片向北的坡地,大渡河就在两山的峡谷间穿过。山势不像周围那样陡峭,而是舒缓地逐次降低,也没有大的起伏凹凸。藏寨间杂着一块块茂密的林带和耕地,沿着这片坡地向下延伸。朝阳的照耀下,蓝天白云,绿荫中点缀的红黄,散落在寨子各处的碉楼,交织出一派难抑的宁静。而几个在地里忙碌的村民,又清晰地告诉我们,这里是仙境,也是人间。

拍下几张照片后,我静静地站立在这里,脚下的岩石旁,还有丛丛干枯的野花和一团团的刺棘,一条若有若无的小道斜伸向西边。一位藏族阿妈走了过来,边走边对我说,观景台就在你的后边,那里能够看到寨子的全部。我笑了笑回答她,这里已经很好了,很美的。她也笑了,说,美吧?然后走上那条小道。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一会到我家来,我打梨子给你们吃。只是你们要走观景台旁边的路,不要走这条小路。她用手指着西边的某处,告诉我她家就在那里,接着说只要我们过去,她就会看到我们的,随后自顾快步离去。

看着藏族阿妈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感慨。秋风轻轻地在吹,枯黄的草叶还在迎风点点,对话天地的行程,到现在就快暂告结束了,心,能不能更澄明一点?一丝不舍开始在心头萦回,可不舍恰因为必须舍。不知道他们几位怎么想,但离开的步履总得开始。就让照片留下中路藏寨的风情吧。

秋阳下,追梦的旅程渐渐缩短,小金午餐,达维转道,翻越风雪弥漫的夹金山,夜宿宝兴,一路秋色,渐远秋声。28日下午,回到了逐梦的原点——成都。

都说春梦无痕,那是慵懒;我说秋梦依依,因为难舍。来一张Ps的秋色吧,超现实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它如梦、如幻、如画、如诗:

这里,大自然包容着万物,只有四时的交替,春的生发,夏的繁茂,秋的多彩,冬的纯净;这里,不需要捕风,更不需要捉影,一切都是那么真真切切,只需要你用心去体味,去感悟;这里,孕育了天地万物,从未索取回报。要有要求,也仅仅是你自觉自愿的保护。

“童子莫对,垂头而睡。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予之叹息”——欧阳修在蜚短流长、失意落寞间哀叹秋声;冷对过客,笑看云起云飞,我自行复行,来年依旧吧:拥春,庆夏,追秋,赏冬在路上,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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